梅花心烦,她很烦。
金平伤透了她的心,在他不问青红皂白地判了她的罪,在他说后悔娶她的时候,她都以为不会再有更教人疼痛的事了,但失去的孩子证明了她的天真。
孩子,是她跟他的孩子,就这么没有了......
虽然在失去之前都不晓得这孩子的存在,但很奇妙的,一旦知道肚里曾有这么一块肉,那种失去的感觉,竟如此令人痛心。
那感觉......就好像代表了她与金平之间的感情,没了,再也没有了,所以她决定离开,回凤梧山去。
跟上一回萌生去意的感觉并不相同。
上一次离开,是因为她不想再委屈自己当金平心中的第二顺位,虽然决定离开,可心情基本上是潇洒的。
但这一次,她被伤透了心。
不光是因为孩子,而是金平的不信任让她知道,她对他而言,什么也不是,这比什么都要伤她。
所以这一次,梅花不想回头,也不会再回头......
「小娘子,妳原谅妳家相公吧,他知道错了。」
「小娘子,妳家相公是真的知道错了,妳就原谅他吧!」
「小娘子,别气了,妳家相公知错了。」
「小娘子......」
相同的话,第十个人再提起的时候,梅花啪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恶狠狠地看着代为说情的路人。
阿婆虽然被梅花的气势给吓了一跳,但受人之托......回头,看看两桌外那英俊挺拔的美青年,对上他那忧郁的、请求的目光......阿婆咽了咽口水,再看向梅花时,涎着笑说道:「妳家相公知道错了,妳别气了,就原谅他吧!」
梅花能打阿婆吗?
不行的嘛,她只好恶狠狠地瞪向那个始作俑者......跟阿婆一样,同样对上那忧郁的、满是请求的目光,就像被针刺到那样,梅花想到不应该看他,很仓促地赶紧收回视线,然后生起闷气。
太烂了!这一招实在是太烂了!
哪有人这样子的,竟然厚脸皮地委托酒楼的其他客人,一个一个代他来道歉,是给不给人吃饭的啊?
梅花火大,索性不吃了,行囊一拿就要跟小二结帐,不料......
「啊!您家相公已经付清了。」小二说,不忘补上一句:「还有,他说他知道错了,小娘子别再气他了。」
朝店小二恶狠狠地一瞪,梅花杀气腾腾地转身就走。
要继续赶路当然是得去马厩牵马,但马夫将马儿交给她时,马背上竟然多了两袋东西?
看到她疑问的目光,马夫解释道:「您家相公交代,再来都是山路,备着点吃食总是好的。」
谁要他准备了?
梅花很火,而马夫则是笑笑,一派和事佬的模样劝道:「哎,夫妻嘛,吵吵嘴是正常的,但出门在外,特别是行走山路,会发生什么事也没个准儿,更何况你们是往凤梧山那个方向走是吧?」
梅花没应声。
马夫再道:「那条路上,最近不太平静,小娘子就算这时跟相公闹脾气,也千万别拿性命开玩笑,小心为上。」
「不太平静?」梅花注意到这个字眼。
「是啊,听说出了一批山贼,已经有好几起伤人的事件,是侥幸逃下山的旅人说的,身上都给砍了好几个口子,那些没逃出来的,恐怕就......」马夫摇摇头,没敢再往下说。
「谢谢提醒,我会当心的。」知他是一番好意,梅花言谢,但心里却是有些呕。
这金平......总是出阴招,干粮她自己不会买吗?
现在来这招,她拿了就承了一份情,不拿好似显得她是小心眼的妇道人家,为了夫妻呕气而不知轻重似的。
这真是让梅花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不用回头,梅花也知那人就在她身后不远处看着她,不但是忧郁,而且一定是配着很诚恳兼十分抱歉的表情。
梅花僵在原地,硬是不回头看他,待拿过缰绳,就当他空气一般地从他身边走过去......
没错,就假装没看见,要视他如无物,才是放下。
所以不看他,就算对他这几日的紧迫盯人很不爽,也不看他......但还是气不过啊!
梅花忿忿不平,因为金平要是直来直往、自己来面对她倒也罢,她至少还能当面给他脸色看,甚至是直接问他到底想做什么,再直接表态这次休夫书是玩真的,他们之间玩完了,大家就此别过,不要再纠缠不休了。
偏偏他不!
他就是跟着她,远远的那种。
接连着两天的路程,每当她在小城镇略作停留休息的时候,他不是请人拿花给她,就是找了人,为她送包子或是烧鸭小吃什么的。
最烂的就是方才那招哀兵政策!
他竟然托人来,一个一个代他向她道歉,或是为他说情,搞得她心浮气躁,心里烦得不得了。
她就是要忘了他,要把他这人从生命中抹去啊!
这样子一直跟着,像个背后灵一样夹缠不休,教她怎么静心?教她怎能不烦?
莫非......这是要逼她主动跟他说话?
哼!她偏不!
梅花这回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绝不走回头路,她不要再让他有机会可以伤害她,她不允许这样的事再发生了。
所以她要无视,无视他,无视......
★★★
轰隆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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