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老旧的鞭子，散发着皮革的味道。婉儿从手提箱里拿出来又用重新跪下，用双手捧起撑过头顶呈给高凝。
高凝伸手触摸鞭子，却第一次没了抽她的欲望。
她忽然一把扔了鞭子手腕一转将婉儿从脖颈上提了起来抵在了墙上，赤果着身子的少女有些窘迫的看高凝，眼神慌乱的有些无处安放。
本以为她会用新的姿势惩罚自己，却不想高凝又忽然放开她把她拥入了怀中紧紧拥抱。
肩膀上似有温热的感觉，婉儿一回头，诧异的发现高凝的眼泪又哭了，紫眸一眨，泪珠滴答滴答的晕湿了她的肩膀。
“主，主人？”
“你不准再背叛我，就这一次，要是再犯，我一定会杀了你的，杀了你们所有人，所有人！”
这样湿漉漉的威胁与其说是置气，不如说是委屈。
婉儿忽然就心疼了起来。
她的主人看似掌控着一切，却从来都不是一个有安全感的人。婉儿忽然把心一横，推开了高凝，动作大的险些让高凝一个踉跄摔倒。
高凝一擦眼泪，有些恼怒的看着婉儿，却见她又跪了下来，这一次双手呈起的不再是用作惩罚的鞭子，而是那把躺在地上的鄂钢。
她要干嘛？难道要自己杀了她？
“主人，给奴儿留个印记吧。”婉儿低垂着头道。
“印记？”
“恩，在奴儿的家乡，我们会在宣誓效忠时刻下主人家族的徽章，奉以为主，此生便忠贞不渝。”
高凝唇角忍不住勾起一道浅笑：“跟了孤十年，你才愿意刻下效忠的印记？”
女帝有时候还是很小心眼的。
婉儿摇了摇头：“其实奴儿在追随主人时，就已经宣誓服侍主人，这是忍者该恪守的规则，但奴儿并没有把信仰镌刻在灵魂里。”
顿了顿，婉儿道：“这是有区别的，主人。这一次，请让奴儿用一生的时间都为您而活吧！”
说罢，婉儿重重朝高凝叩首，再抬头时，小女奴眼中便是一片坚定。
看着那样坚定信念的眼神，高凝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融化了。
她蹲身下来，身遭的裙摆散开如黑莲，可那张傲娇美艳的小脸，却是一片认真的颜色。
“孤是不会给你留下你们忍者的印记的！”
本以为高凝会应允，哪里料到她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婉儿看着高凝想分辨她是不是认真的，却见她表情无比的认真。
沉默着，婉儿又叩首下去，她什么都不想说，也许只有这样虔诚的姿态才能让自己舒服一点。
主人还是不肯愿意原谅她吧。
婉儿叹了口气，心里竟然有些超想哭的冲动。
却不想高凝却在这个时候用手指把她的下巴勾了起来，绝美的女帝展颜一笑，活脱脱像一个不三不四的女流氓。
“你是孤的人，孤凭什么要给你打上忍者的印记？要打，也是孤的印记！抬起头。”
高凝的声音忽然就拔高了上去，变的冷酷无比。可这样的话语听在婉儿耳中却不不亚于一种重生。
她欢天喜地的抱头，同时抬头挺胸尽力把腿并拢，一双双眸微微下垂着摆好姿势。这是高凝教过她的姿势。
依稀记得她刚刚跟了高凝的时候，每一次挨罚都会觉得屈辱，也会偷偷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掉眼泪。
后来的后来，就变成了一种期待，她开始依赖高凝，依赖她的时候又不齿自己的行为，这样的惩罚反而成了她给痛苦一个流淌的出口。
而这些，高凝都不知道。
婉儿忽然就不想那么遵守规则了，她抬眸看高凝，唇角带上了甜甜的笑。
高凝有些奇怪的询问：“你笑什么？”
“主人，您要是想惩罚奴儿就惩罚吧，奴儿今天就想要任性一次。”
“胆子肥了？”高凝一愣，险些没把鼻子气歪。
喵了个咪的，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今天不抽这小贱人，那明天她还不骑到自己头上？
正当高凝四处寻找扔到一边的鞭子给婉儿一点颜色看看的时候，婉儿却开口说话了，那样甜甜的声音，那样虔诚的话语却让高凝在后来的每一次回忆里都难以忘记。
她说；“主人，我情愿挨您的鞭子，也要把您好好看清了，奴儿要记住您此时的样子，这一生都不会背离您。”
高凝不说话了，她怔怔的站在原地，许久到眼眶湿润。
“来，到主人跟前来。”她叫了婉儿一声，婉儿爬行过去，又双手抱头，抬头挺胸的做好了一个挨罚的姿势。
这是一个新生的仪式，比起那些很快隆起又很快消失的青痕浅绽，这样的印记会伴随她一生一世。
这一生，她都会作为高凝的从属存在。
“终于做完了呢。”高凝抬手，微微拉开了自己的衣领将她锁骨处纹着的那只蝴蝶若隐若现的露了出来。
婉儿看了一眼高凝的锁骨，眼睛忽然就湿了。
原来高凝在她身上同样的地方纹上了和她一样的蝴蝶，她婉儿不过是一个不忠的奴隶，怎么配得上和主人一样的印记？
婉儿抽了抽鼻子，却没哭，她忽然放下姿态一下子扑进了高凝的怀里：“主人！”
高凝暖暖的笑了：“乖！”
“恩！”
专注的两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在走廊的地方，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女人。
大波浪的栗发，极具异域风情的面孔。盘儿亮的让高凝都忍不住失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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