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很是满意,果真如皇后所以莫蘅绾识大体是个懂事的孩子,不像楚宁,免了诵读佛经的责,还喋喋不休的说要找莫采薇还个公道,幸好是被皇后拦下了,转了话题让她赶紧去瞧瞧莫蘅绾有没有好一些,楚宁一拍脑门倒是想起了这件正经事。
莫蘅绾就此搬进了皇后宫中,任凭莫采薇再怎么恃宠而骄,仗着腹中胎儿在宫中横行,也万万不敢到皇后宫中闹事。
毕竟,皇后才是后宫的一宫之主,而她不过是个昭仪。
不过眼看着莫蘅绾在皇后宫中过的怡然自在,莫采薇暗恨不已。不论容貌才学,她都自恃不输莫蘅绾,凭什么皇后就只对莫蘅绾另眼相看,甚至屡屡为她折辱自己的颜面!
好在二姨娘在,时时安慰着,才勉强压下了莫采薇心中的火气,以养胎为重。
皇后宫中。
莫蘅绾进门时,皇后正坐在妆台前,任由侍女为其挽发梳妆。
铜镜中,映出美人正颜。虽有岁月弥久留下的难以遮掩的痕迹,却也因此而多了几分气势,更显端庄大气,有一国之后的风范。
莫蘅绾不由出神,如果自己的母亲尚在人世,大概也如皇后娘娘这般,端庄淑娴吧。
她心中所想,眼中便不免带了几分怀念与濡慕。
皇后梳好妆容,奇怪莫蘅绾久久沉默,起身回转,正撞见莫蘅绾眼中的情绪,扶着嬷嬷的手不由地颤了一颤。
心中那股把所有的真相,全都告诉莫蘅绾的冲动,再度冲上了心头。
然而片刻之后,还是按捺住了。
她微微阖了阖眸子,睁眼时已经只余下恰到好处的疼爱,温柔出声:“蘅绾这是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
正处在自己思绪中,乍然听到皇后说话,莫蘅绾猛然一惊。
先不由自主低声“啊”了一声,回神后迅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低头解释道:“娘娘恕罪。蘅绾看到娘娘凤颜不改,一时情不自禁,想到了蘅绾的母亲……”
说罢又惊觉,拿皇后和已故之人并提,不知会不会惹得皇后不悦……
霎时间,心思百转千回。
皇后并未像她担心的那般不悦,反倒是叹息了一声,“蘅绾,我与你母亲情同姐妹,你和安宁亦是好姐妹。在我眼中,你与璃儿或是安宁,没有什么差别。”
所以,在她面前,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皇后虽未明言,莫蘅绾却足以听出她话中之意。
温柔的嗓音,像是潺潺暖流自心头而过,她一时间眼角竟有些湿润,连忙低头以袖拭去。
然后真心实意地向皇后拜谢:“蘅绾谢过皇后娘娘,若非有您多加照拂,恐怕蘅绾如今还在昭仪娘娘宫里侍奉……”
说起来,她一个相府嫡女,怎么也不该伺候身为庶女的莫采薇。
奈何天家尊贵,哪怕是皇上的一个昭仪,也算是主子。
提及此事,皇后心中愈发滋味难言。
只是尚存理智,她很清楚那件事说出便是欺君之罪,对谁而言,都是灭顶之言。
只有永远的烂在肚子里,才是对每个人最好的结局。
怀着对莫蘅绾的愧疚,皇后转开了话题,“不是都和你说了,平日里不用起这么早来请安,就当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莫蘅绾扶着皇后在贵妃榻前坐下,言笑晏晏地回话。
“平日里在家中都是卯时起,在娘娘宫中这几日已经是贪睡了,娘娘不怪罪我才好。”
刚说完话,宫人奉了茶来,莫蘅绾亲自接过,为皇后斟了茶。
皇后接过杯子轻品了一口,才笑着说道:“不怪罪不怪罪,你自在便好。如有宫人敢不尽心,你又不好直接处置的,来寻我就好。”
殿中伺候的宫人都是一惊。
正说着话,殿外有宫人来禀:“禀皇后娘娘,大皇子与安宁公主来向您请安。”
皇后挥手示意令二人进来,同时打趣地看向莫蘅绾:“自你住过来,璃儿和安宁来请安的次数都多了。”
莫蘅绾听到楚璃的名字,情不自禁地脸颊发红,羞涩地垂下头来。
又怕皇后看出来,连忙竭力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回话道:“安宁怕是在宫中憋闷了,所以来找我闲聊,大皇子殿下却是十足的孝心……”
孝心?
皇后失笑,璃儿虽然的确是个诚孝的孩子,却也不可能为了来向她请安,而日日从皇子居所跑来后宫。
分明是项庄舞剑,意在……
说话间,楚璃和安宁公主已经进了殿内。
两人齐声请了安,视线不约而同地飘到了莫蘅绾身上。
皇后不动声色地看了莫蘅绾一眼,也没戳破什么,只拍了拍她的手,含笑道:“人老了,坐一会就疲乏了。你们年轻人出去玩吧,我待会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与此同时,身怀六甲的莫采薇正在宫中砸东西。
“什么?皇上又去那个狐狸精宫里了!”她尖利的声音刺得人耳朵发疼,面上狰狞的表情更是让伺候的宫人害怕不堪。
伴随着她叫骂的声音,不断有摆件被砸到地上,碎片四溅。
二姨娘不过是亲自去盯着宫女熬碗安胎药的工夫,没留想回来已是遍地狼藉。见莫采薇又伸手去推那架苏绣屏风,她连忙把手中的药塞到宫女手里,也不顾地上的碎瓷片玉器,径直冲了过去。
“这个可不能摔,这是皇后赏赐的……”
好在莫采薇动作不便,她又冲来的快,到底是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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