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刘誓似乎一直是这个样子。苍白无力, 就像是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霍燃双手抓着轮椅, 胳膊上肌肉绷紧发力直接连人带轮椅抬起来, 结果用力过猛差点背过去。
这……也太轻了。
霍燃低头看轮椅上随着轮椅抬起晃动的刘誓。
因为她动作太大, 刘誓的头顶被晃得挨上她的下巴，随着她一低头呼吸, 避免不了地吸入刘誓身上的味道。
什么味儿？怎么这么臭？
她鼻尖微微动了动，眼中闪出不解，一步步走上楼梯, 将轮椅放回地面。
做完这一系列事情, 抬头看向刘香云。
刘香云还站在台阶下没动。她眼角微微低垂, 怪异地望着霍燃, 就像是在看不应该存在的怪物。
突然对上霍燃的视线，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反射性挤出笑容，也就呈现出扭曲的神态。
霍燃就像是无知无觉的傻白甜, 还笑着问：“刘姨你干嘛呢？快上来呀。”
“好……”刘香云快速跑上来, 从霍燃手中抢走轮椅，结果没抢动。
霍燃双手牢固地抓着轮椅：“我帮你送哥回去。”
“不用！”刘香云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 叹口气摇摇头, “我知道你们忙，快去回去午休吧。”
“可是？”霍燃作出很不放心的姿态，犹犹豫豫地推着轮椅, 手放在刘誓肩膀上自然地捏了下。
刘香云作出亲昵的长辈架势, 嫌弃地摆摆手：“你刘姨还没那么没用, 快回去休息吧。”
“那好吧。有需要就叫我。”霍燃含笑地目送刘香云离去，眼中的笑意一点点冷下。
抬手看看刚才捏过刘誓肩膀的手。
有温度有脉搏和血流，的确是活人。
那股臭或许是医院护工照顾的太敷衍？
反倒是刘香云对待自己的态度很奇怪，戒备慌乱或者说……惧怕？
赵梁躺在床上只是想要稍作休息一会，但一闭上双眼就直接陷入泥泞的梦中，他的手按在放着照片的衣服上，紧紧抓着……
又是那个看不清的梦境，一群东西拖拽在地面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
近了，近了……他们过来了？怎么办？
小小的赵梁脸上布满泪痕，手里捏着张照片，无头苍蝇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梦中奔跑……
前方亮起了一双布满蛆虫的眼睛，它盯着小小的他，口中流出黏腻的口水。
赵梁尖叫一声，转身跑着，可前方又是一只眼睛。
逃不掉了，逃不掉了……求求谁来救救我，救救我们吧！
“咯咯……？”软糯的童音响起，赵梁莫名地感到一阵心安，他知道自己安全了，安全了……
现实中无法呼吸的赵梁，呼吸变得平稳起来。
他茫然地睁开眼睛，看看时间还每到下午拍摄的时间，习惯性地一摸怀中照片，脸色一变。
赵梁脱下衣服，甚至在床上床下四处翻找着。照片不见了，睡觉前他还看过来着，怎么会消失？
拍戏不可能只顺着剧情拍的，还要调节各个演员的档期，尽量节省时间又高效。
下午的几场戏，是霍燃和孙曼曼对手戏。
按理来说叶斓应该休息，但她却在助理的陪同下，在一旁看着霍燃和孙曼曼，确切说是看着霍燃。
霍燃演的少年这时已经将怀疑的目标，锁定在孙曼曼扮演的护工身上。
他穿着女主叶斓提供的志愿者服装，假装大学生中的一员，审视地看着哄着小孩睡觉的孙曼曼。
孙曼曼发现少年的视线，拨拉一下头发，凶狠邪恶地瞪着霍燃：“你为什么看着我？”
“卡！”不等赵梁出声，助理已经受不了地喊出声，“赵哥都说过多少次了？你的确是反派，但不是这么露骨的反派，表面你就是个好人，懂吗？”
孙曼曼脸上有些挂不住：“我之前演的是好人，你不是说不行吗？”
“好人？不。是假装好人的坏人。”助理说着都把自己绕糊涂了，抓着喇叭，焦躁地看向赵梁。
赵梁神思不符地摆摆手：“先休息会儿。”
霍燃拍拍孙曼曼肩膀，“我们去休息一会。站半天了。”，带着孙曼曼坐到凳子上，伸手拽过两瓶矿泉水，递给孙曼曼一瓶，“我来给你讲讲戏吧。”
孙曼曼祈求地望着霍燃：“求您就让我休息一会……剧本我已经背得滚瓜烂熟，光刚才重复就十多遍。”
霍燃正要再说什么，余光看到远处神情飘忽的赵梁，看来赵梁又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你先休息。我们一会再说。我有些事去问赵导。”霍燃说着直接走向赵梁。
“什么嘛。那个助理就是看我不顺眼。之前拍戏，他还为拖后腿的某人说好话来着。”孙曼曼委屈地脱下高跟鞋，拧开矿泉水灌了一大口。
“其实……”叶斓突然走过来。
孙曼曼吓得将水喷出去：“咳咳咳……叶斓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尽管吩咐。”
叶斓掏出纸巾递给孙曼曼，“你可以试着看着霍燃入戏。不要只顾着找机位看镜头，一看就知道你只想着把自己拍得美，多学习拍戏也不会太累。”
孙曼曼暗地里撇嘴，表面感激：“您教训的太对了。我一定好好和霍燃学习。您去忙吧。”
叶斓挺高兴地笑起来，转身带着助理离开。
孙曼曼简直想把矿泉水瓶砸她脑袋上：“有什么了不起。姐姐出道的时候你还在学校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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