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龙寺的后堂内,供奉台下方的蒲团上,一名身披袈裟的僧人盘腿静坐,身前的地上放着一只黑色陶罐,那陶罐正在不安分地晃动着。
“还没放弃挣扎?也罢,给你点希望也好,等到七七四十九日后,你将被炼化成纯正的养料。那时,便是贫僧步入修法之境的时候了。”
“百年幽魂,已生出灵智来,当真是再好不过的养料了。”
藏龙法师眯着两眼,一脸贪婪之色,哪里还有半点人前的慈眉善目?
“只要我成为修法上人,这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也。”
“哈哈哈哈哈!”
说到这,藏龙法师更是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之后,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忽然一凝。
“昨天那个年轻人,他似乎发现了陶罐的秘密...”
他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自言道:“发现了也就发现了,他一个普通人,能奈我何?”
这时,旁边传来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藏龙法师,这个忙你到底帮是不帮?”
只见在旁边的蒲团上,坐着一个黑衣男子,看起来大约四十多岁,左手臂膀上缠满了白色纱布,正一脸不满地看着藏龙法师。
他坐在这里已经有两个小时了,藏龙法师从头到尾都盯着那陶罐看,把他晾在一边,这怎能不令人生气?
就见黑衣男子冷笑道:“藏龙法师,您可别忘了,当初是谁给你的这只陶罐...如果没有我,你能有今天”
话音未落,藏龙法师猛地看向了他,双眼折射出阴冷的寒光。
黑衣男子立刻噤声。
过了一会儿,藏龙法师的眼神稍有缓和,笑道:“帮啊,怎么不帮?不过要等我先踏入修法之境再说。”
“时间差不多,你也该走了,别留在这给我添乱,给人发现就不好了。”
说着,藏龙法师拿起地上的陶罐,起身离开内堂。
......
“藏龙法师到!”
伴随着僧众的高喝声,所有匍匐在地的香客都抬起头来,只见在阳光下的高台上,一名僧人端立,身披大红袈裟,法相庄严。
“弟子拜见藏龙法师...”
“藏龙法师,您终于来啦...”
“请降下福泽,保佑我们吧...”
一时间,所有人都虔诚拜见,争先恐后地朝藏龙法师磕起头来。
“呵呵”
望着满地的高官富豪,都如信徒那般匍匐在自己脚下,藏龙法师露出一丝恣睢的笑容。
‘真是一群愚昧的凡人啊...’
藏龙法师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急剧膨胀,仿佛此刻,他就是即将登基的帝王。
就在这时。
‘咚!’
‘咚!’
两道沉重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众人转过头去,就看到寺院的两扇红色大门向内倒下,四名老僧人从门框飞了进来,都像死人似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紧接着,一名年轻人踏过门槛,单手插在袋里,一脸平静之色。
看到这一幕,无数人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张...他怎么来了,难道也是来为梦雪祈福的?”最先认出来的是江哲峰,他拍了拍旁边的夫人,提醒她也看过去。
“是张先生啊...”
不远处的郭书尘喃喃地点着头,旁边韩玲看着张阳,眼神十分复杂。
李远行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脸上满是阴霾。
‘再过十年,我必将你踩在脚下!’
越来越多的人认出了张阳,纷纷露出不同的神态表情,看上去都很疑惑,明明祈福的时辰已经过了啊,张先生现在才来是不是迟了点?
“张、张、张张先生!”
随着张阳大步行来,前排一名模样俊俏的青年顿时大惊,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此人正是秦朗,自从上次目睹了天胜酒会的一切后,他生怕张阳会有所报复,所以当晚就坐车回去了江都,并决定几年内都不要再来南江了。
但这次黄龙寺的庙会,他被父母强行带着一起参与进来,祈福的同时,心中抱有一丝侥幸,反正他只是来打个过场就走,应该不会遇到张阳的吧。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就真遇到了!
“他就是那位名镇荆南的张先生?”旁边一名中年人微微锁眉,也看了过去。
他是江都秦家的老二,秦会民,作为家族的核心人物,掌控秦氏集团接近一半的巨额资产,身份地位相当不俗,哪怕是个人身价,在江都都是排得上号的。
毕竟是江都的豪门公子爷,见多识广,再加上深厚的养气功夫,让他在面对张阳的时候,表情十分淡定,远没有其他人那么夸张。
秦会民顿了顿,不满道:“不就是个荆南地区的龙头大哥?出场就这么高调,这是准备大闹庙会吗?他不会以为自己当了个大哥,连佛祖都不放在眼里了吧!”
他一连抛出三个反问句,义正言辞,彰显出真正大人物的风范与气魄。
旁边的人听了这话,纷纷点头附和,相继对张阳投以谴责的眼神。
在山门外的尘世里,张阳是受人敬畏的张先生,但在这大雄宝殿外,所有人都是佛祖座下的微尘,即使是张阳,他也不过是一粒稍微大点的微尘罢了。
区区微尘,也敢兴风作浪?
便是连郭书尘郭老等人都露出是一脸疑惑与茫然:
“张先生...这是要做什么?”
而张阳完全无视了他们,大步穿过空地,站在高台下方,仰望台上的高僧,目光如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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