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吉尔伽美什一脸迷茫的样子，恩奇都真觉得不忍心，心想：吉尔把他知道的所有秘密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我，而他自己的知识体系却是严重残缺的，这实在不公平。有机会一定要给吉尔伽美什好好讲讲DNA的原理，还有我所知的现代科技的一切！
恩奇都又想到一个问题，问道：“那么天神来到地球后，为什么不恢复原来的形态？难道他们只有在人类面前才会伪装成和人类一样？可是他们那么强大，那么高贵，完全不需要隐藏自己，直接让人类接受他们的真实样貌就可以了啊！”
“并不是伪装，只是他们时常需要在星星之间旅行，加上较小的体积更适应地球的环境，于是就把这种样貌固定下来了。”吉尔伽美什回答。
吉尔伽美什又想起什么，接着说道：“其实地球的神祇中，只有恩利尔、恩基、宁胡尔萨格等老一辈的天神是在天国出生的，南纳、乌图等年轻一辈的天神大多是在地球出生的，所以他们在通常的时候维持着和人类一样的样貌。人类是神的后代，我们继承的就是神的缩小后的那部分外貌。”
听到吉尔伽美什亲口说出这些，恩奇都一下就释然了，长期以来的怀疑落了地。
《旧约·创世纪》
1:26神说：“我们要照着我们的形像，按着我们的样式造人，使他们管理海里的鱼、空中的鸟、地上的牲畜和全地，并地上所爬的一切昆虫。”
——所以，人类是神较小的那个形态的仿制品，并且从神那里获得了凌驾地球上其他物种的权力。
但是神并非只有人能看到的那一种形态，他们基因的丰富性是不可与人类同日而语的。
“据说神在有需要的时候，也可以恢复成原本样貌的。”吉尔伽美什说。
“他们……原本的样貌是什么样的？”恩奇都轻声问。
“我也没见过。……我身上有着三分之二的神血，你看我是什么样的？”吉尔伽美什看着恩奇都，问道。
空气冷了下来，仿佛他们之间存在着遥远的距离。
“你……，”恩奇都强装微笑，试图用不伤害他的语言斟字酌句地说，“你长得很漂亮，眼睛是红色的，皮肤会发微光……”
话音刚落，他忽然一个机灵，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念头——这难道是返祖想象？
对了，扎巴尔达布努伽身材巨大，也是神的隐藏基因的一种显现！他的神血比例只有四分之一，没有吉尔伽美什高，因此反而掩藏不住神更早的基因形态！
“也许天神们都是身披闪光鳞片，红瞳带角的巨龙。”吉尔伽美什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
恩奇都膝盖一软，蹲了下来，双手插进头发里。
龙。
存在于所有人类文明传说中的那个生物。
神虽然有人类一样的外貌，但是基因的复杂多样程度远超人类。人类只不过是神的某些基因片段强行融进了地球直立人的基因之中形成的造物。
然而神还拥有龙类的基因，难怪希腊神话的母神盖亚和能生下提坦巨神、独眼巨人、百臂巨人和怪物之主提丰！难怪远古时代存在着各种各样的怪物！
在中国神话中，龙的后代有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赑屃、狴犴、负屃、螭吻——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又或者是，那些奇异的生物只是泛滥的基因生物实验的副产物？
既然可以创造人，当然可以创造各种怪物。
地球上存在着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了，知道得越多，就越明白自己无知。
恩奇都使劲揪着自己的头发，他的想象力已经在现实中崩塌。
吉尔伽美什也喟叹着说：“我在两河平原自以为纵横天下，快要无敌了，到这里才感觉到自己渺小，非常、非常的渺小……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要来这里的原因。”
他望着远方山谷中翻腾着的迷雾，轻声说道：
“只要来这里看看，就可以把过去的自信和狂妄……击个粉碎！”
恩奇都陷入沉默中，一切都需要他慢慢消化才能接受。
“我们继续走吧！还有更多的秘密等着我们去探索呢！”吉尔伽美什对蹲在地上的同伴有力地伸出手。
恩奇都苦笑着握住他的手，慢慢起身说道：“我只觉得腿脚发软，要是你不拉一把，我真的就站不起来了。”
“别那么没出息！”吉尔伽美什说。
“我还想说一句更没出息的话行吗？”恩奇都嚅嗫地问道。
“什么啊？”吉尔伽美什问。
恩奇都躲在吉尔伽美什背后，将上臂支在他的肩上，把头埋了下去，“哥，我不想继续了，我想回家……”
他第一次叫吉尔伽美什“哥”，其实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谁更年长些。张成越的智识只有20年，吉尔伽美什比他多出了100年，然而吉尔伽美什有时显得阅历丰富、有时又像少年般中二，实在是有点反差萌。
显然叫哥也没用，吉尔伽美什拼命扭头看向他：“啊？都到这儿了……想回家？！”
恩奇都用前额在支着的手臂上反复蹭了几下，要把自己的头脑蹭清醒似的，然后眨了两下眼睛说：“我感到害怕，真的。虽然我对神的秘密也感到好奇，但是恐惧更大……更大！”他张开双臂比划出一个“非常大”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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