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纱觉得, 靖安王府的月色实在太清亮了,亮得沈既白眼睛里都折射出了光芒, 让人看一眼都能不小心溺失在里面。
就像很久很久以前, 她和他在月下散步,和他不经意对望, 一不小心就心肝乱颤。
她对沈既白当然存了不可告人的心思。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沈既白问她对他是不是别有用心,她肯定毫不犹豫地承认。
还要添油加醋再表达一下她对他绵绵不绝的喜爱。
可是如今他才刚刚从别的女人房中出来, 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问这种问题?
难不成他还想一拖二?
这是什么春秋大梦?!
江阮纱迅速切换回战斗状态,噙着一抹冷笑道:“王爷不是都已经有侧妃人选了吗?怎么了,吃干抹净之后想换人了?”
她知道沈既白不是这种事后不认账的人, 可这种时候, 叔可忍,嫂不可忍。
她要吵架!
沈既白知道他家阮阮总是很神秘, 让人难以捉摸。
可是在一起那么久, 他也能摸清楚她的小脾气。
此刻她身上的□□味浓得仿佛下一刻就要炸王府。
这时候逗她,就是火上浇油。
沈既白苦笑一声。
看, 他总是被这个女人吃得死死的, 可是又甘之如饴。
沈既白收起了调笑的心思, 正经严肃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认认真真地解释:“你口中的那个女人有疯癫之症, 她刚才发作,见人就打, 这才是我衣衫不整的根由。”
疯癫之症?
他说她就信了?
……
仔细想想, 还真的没什么不信的理由。
江阮纱刚才醋意冲天, 实在昏头了,这会反应过来,老脸骤然一红。
想来,沈既白品味再奇特,也不会无缘无故去喜欢一个疯癫的女人。
而且刚才沉风也在,他们总不会在沉风面前行苟且之事。
害!
爱情使人盲目,爱情使人智商下降。
可江阮纱还是忍不住嘴硬:“如果你对那个女人没有那种心思,为何将她藏在府中?”
那个女人听说还叫什么娇娇。
这多容易让人误会他是金屋藏娇啊!
沈既白眉头一挑,差些脱口而出告诉她真相。
可是转念一想,他要护着她,给她一片清静的天地,那么这些龌龊的人和事,就不该经她的耳和眼。
他抿唇,垂了眼帘,用颇为苦涩的语气道:“我收留她,是因为,她有几分像我的妻子。”
这本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她早已听说沈既白在到处寻找貌丑的女子。
可是骤然听见他亲口承认,威力又和道听途说截然不同。
江阮纱这会觉得自己何止过分,简直过分!
她此刻看着小白,感觉自己是个丧心病狂的禽兽,专门往他心上扎刀子。
沈既白迎着她的目光,似是有些疑惑:“可这事与夫人何干?为何你看见我从别人房中出来,表现得如此异常?”
江阮纱:“……”
因为我就是你的王妃啊死鬼!
可是不能说,只能瞎扯淡。
论起扯淡这件事,江阮纱还是有两分功力的。
她厚着脸皮道:“我听闻王爷您情深义重,一直对王妃念念不忘,实在是世间男子之楷模。刚才误会王爷做了对不起王妃的事情,觉得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崩塌了,所以就有些激动了。”
沈既白挑眉,看着江阮纱这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咬牙切齿。
行!
知道他念念不忘,她还在他面前装白眼狼。
他冷冷道:“夫人大可放心,我此生都不会有再娶的心思。”
他咬着后槽牙,看起来就差要赌咒发誓了。
江阮纱被噎得内伤,同时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小白如果对从前的自己念念不忘,那么她现在这个新身份要怎么留在他身边?
她不该怀疑小白对自己的忠贞的,她干嘛要激他?
这就是传说中的我杀我自己,然后又反复杀我自己。
不行,不能断自己的后路。
江阮纱连忙补救道:“王爷,您也不要那么绝对,是我过激了。”
她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想通了的样子:“其实,你要纳侧妃也是情理之中。”
侧妃这东西还是要看对象的,别人不行,但是她可以啊!
她亮着一双眼睛,使劲地用眼神发送信号——看我!看我!看我!
沈既白嘴角一抽,故意挪开了目光。
正妃不做,难不成她是想换个身份来做他的侧妃?
他家阮阮到底是个什么生物,为什么她的想法总是这么清新脱俗?
沈既白觉得自己和江阮纱之前有好大一条沟。
他弄不清楚她到底要干嘛,心里烦躁,随口道了句:“天色已晚了。”
该休息了,他需要静静。
江阮纱一愣。
什么天色已晚?
这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是要赶客的节奏。
这么好的月色,她这么大个美人在侧,多适合散步约会啊。
江阮纱早已经横下心,就算是重头来过,她也要把小白追到。
所以此刻对她来说,面子是什么?
可以吃吗?!
女追男隔层纱,只要攻势够猛烈,沈既白一旦招架不住,就会低头的。
她眼珠子一转,一脸为难地对沈既白道:“小锦鲤在王府待得太开心,好像不想走了。”
沈既白想也不想地应道:“她若喜欢,就让她留下,你……”
江阮纱生怕他下一句就要赶人,连忙打断他道:“谢谢王爷对小锦鲤的厚爱,既然小锦鲤留下了,那我身为她娘亲,怎么也要跟着留下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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