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脸宰相看了马斯哈斯一眼,面无表情地作出回答。
“洛丹特伯爵,你要明白,我们没有能力与泰纳尔迪耶公爵或冈隆公爵为敌啊。”
“难道不能动用骑士团吗?”
“可以是可以……但你想过没有?倘若我们与王国的骑士团联手组成布鲁奈第三股势力,那恐怕只会使国内的乱象更加恶化!这么一来,就正中周边诸国与趁乱为恶的贼人下怀了。”
王国骑士团一向都身负守护国境与交通要道等国内重要据点的任务。
若是调派他们,就会使国防出现破绽,只有到了万不得已之际,才能出此下策。
虽然马斯哈斯觉得猫脸宰相说得很有道理,但他还是饱含怒气地说道:“话虽如此,但是那些既不拥护泰纳尔迪耶,也不依靠冈隆的贵族该怎么办?在贵族间的利害关系无法顺利协调的时候介入仲裁,不也是你们的职务之一吗?你们真要袖手旁观,任由那两人专断独行吗?”
虽然猫脸宰相没有任何回答——
但他脸上那甚至可说是空洞的表情,却表现出他坚定不移的决心。
马斯哈斯感到有些焦躁,不过还是以平静的嗓音抛出下一个问题:“泰格勒……泰格勒威尔穆德沃鲁恩是为了守护自己的领土而雇用吉斯塔特军的,针对这件事情,你有何看法?”
“除了叛逆以外还能有什么看法?”
听到猫脸宰相这简明扼要的回答,马斯哈斯沉重地呼出一口带有热气的叹息。
“——当在迪南特平原会战中英勇奋战的他落为俘虏时,你们不愿对他伸出援手。”
“…………”
“当阿尔萨斯遭受泰纳尔迪耶军袭击时,也没有任何骑士前来营救,你们不仅弃对陛下宣誓忠诚的贵族不顾,更抛弃了这个国家的人民!你们所下的判断才是背叛这个国家与陛下!”
过度激动的马斯哈斯忍不住拍案而起,而猫脸宰相玻德瓦也几乎是以将椅子一脚踢开的气势猛然站起身来,紧握拳头用力地槌向桌面,看向马斯哈斯大声道:“洛丹特伯爵!吉斯塔特军怎么可能只凭正义感和热心,就在丝毫任何利益可图的情况下出兵!你要我如何相信!?”
“这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他们是被雇用的!换言之就是佣兵!”
“简直是胡说八道!你以为这种说法我会相信吗?不属于任何国家,能被任何人雇用的才叫佣兵!当吉斯塔特人撕下假面具露出侵略的利牙时,沃鲁恩伯爵有能力阻止他们肆虐吗?”
“彻底作壁上观,一手导出这出悲剧的你们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在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中,马斯哈斯与猫脸宰相脸上都兖满带有杀意的怒气,互瞪彼此。
过了约莫一分钟后,猫脸宰相像是要驱逐怒火似地将肺中空气一吐而尽,转身背对着马斯哈斯,轻声道:“——马斯哈斯,我并没有打算更改我说过的话,无论有什么样的理由,沃鲁恩伯爵的行为都只能被作为叛逆者来处理……但是,接下来我要说的纯粹是个人的意见……”
猫脸宰相维持背对的姿态,以压抑着感情的平静嗓音唤道。
“在我国,也有即使引入其他国家的军队却不构成叛逆罪名的方法。”
马斯哈斯疑惑地歪了歪头,真有这种方法吗?
就算是泰纳尔迪耶公爵或冈隆公爵犯下这种事,也免不了会被冠上叛逆者的污名吧?
“那就是拥有大义之人——也就是顺应国王陛下的召唤而得到陛下允许的人,但还是必须要有能让周遭认同的理由才行,若要举例,比方说泰纳尔迪耶公爵的夫人,也就是国王陛下的侄女,或是冈隆公爵的姐夫,也就是国王陛下的外甥,所以说这两房都是已经获得大义的。”
听了猫脸宰相所说的话,马斯哈斯微微眯起双眼,语气沉重地说道:“……玻德瓦,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泰格勒要主张他的正当性,那就必须要有一位能代表陛下说话的人撑腰吗?”
“要怎么解释是你的自由,不用来问我的意思……只是我把布鲁奈王国的存亡放在第一位考虑的这点,我希望你能明白——就此告辞了,洛丹特伯爵,你也赶快离开尼斯会比较好。”
说完话之后,猫脸宰相就这么背对着马斯哈斯,头也不回地踩着安静的步伐离开房间,看着眼前那紧闭的门扉,马斯哈斯像是要将肺中的空气一点不剩地掏空似的,用力地叹了口气。
“——大义吗……”
没有力量的正义是无用的——可是能代表地陛下说话的人吗……
这个也不一定要和陛下有血缘关系吧?
想到这里,马斯哈斯心中顿时豁然开朗,虽然就结果来说,问题并没有获得解决,但是能够明确地了解这件事,也算成果丰硕……至少比得不到回应,只能任凭时间流逝来得好多了。
——无论如何得先打败泰纳尔迪耶公爵,这才是当务之急!
马斯哈斯以勉强维持礼节的快速脚步离开了奢侈华丽的王宫,这时已是日落时分,由雪白大理石筑成的王宫笼罩在一片血色之下,他快速通过二道城门,从守卫的士兵那里取回自己先前进王宫钱放在这里托管的佩剑后,正准备穿越在薄暮中空无一人的庭园时,突然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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