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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了,不要让我……看到那样的东西……!!”
面对大声喊叫的贞德,吉尔斯却是丝毫不予理会,现在的他心中没有任何怜悯或同情。
“——那太奇怪了,你不是必须抛开所有的人吗?”
那是一句极其冰冷、极其寂/寞的话语。
茫然抬起头来的贞德,更进一步遭到了惊愕的袭击。
“吉尔斯……?”
因为这个时候出现在她眼前的怪物抹去了狂乱的眼神,尽管很华丽,但并非是古怪诡异的长袍、而且穿上了钢铁铠甲的那个姿态,完全就是昔日的元帅——吉尔斯德莱斯的样子。
但是,他那冰冷的双眸却让贞德怀抱着难以言喻的不安。
“你是圣女!不管你怎么想,那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正因如此,不管面对什么样的人,你都会尽量做出公平的裁决,以平等的方式对待!无论是对待亲近如我的人,还是对待那可恨的皮埃尔科雄,都是一样的!你不管是面对我还是他,都会努力地体现出作为人的诚实。”
(注:皮埃尔科雄,就是对贞德进行审判,并主持了火刑的红衣主教!)
“那……又怎么样了?”
吉尔斯无视了脆弱的少女的话语。
“但是有一个人却是唯一的例外!你并不是表现出诚实,而是对他怀抱着近乎于狂热般的感情,就是对我刚刚杀死的他,对那个除了你以及你的父母,也就只有我才知道的弟弟……”
心在嘎吱作响!
不对,那是错的!
因为那种感情并不是属于自己——
“……不是这样的!他不一样,他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而已……”
“别再说谎了!”
根本就没有要让贞德继续说下去的打算,吉尔斯大声地喝住她道:“不,事实可不是这样的呢!当年他本来是打算跟随你一起踏入战场的,可你却充满私心地将他赶走,让他脱离了我们一起并肩作战的那个战场,作为圣女的你怎么可以偏爱任何一个人?即便那是你的弟弟!”
“那个——那是,因为他——”
“因为他太小了?太可怜了吗?但是如果说到可怜,在这个世界上可怜的人何其之多?在你生前的时候,你的周围不是还有无数个可怜的人吗!你只不过是充满私心地想要保护他!”
虽然此时此刻吉尔斯的声音中并不含有任何责备的色彩,但是,贞德却很清楚,吉尔斯没有恶意,因为这个时候的他正在以过去的热情和威严——向作为圣女的贞德达克展开诘问。
“我只是不想让小孩子踏入战场而已!”
“不,不是的!你是——”
不要说,不要再说下去了。
那是禁/忌的感情,那不仅是毋庸置疑的罪恶,同时也是打开更深层的绝望之门的钥匙。
吉尔斯把依然捧在手上的那颗鲜血淋漓的少年头颅递向贞德,自从被召唤以来,这恐怕是贞德第一次感到战栗的瞬间,明明应该只是幻影,现在的自己却完全不那样认为——这个,是对自己的谴责……贞德达克现在正接受着由身为盟友的吉尔斯德莱斯执行的异端审问。
“你——对自己的弟弟抱有私心,以圣女不应有的感情偏爱他,作为圣女的你应该要公平地对待任何一个人,可是你没有,当年你怀着私心将他赶走了,你的私心就是对神的背叛!”
不对,不是这样的!
那是错误的!
因为怀抱着这种情感的——并不是自己。
因为,无论如何也必须是这样。
“不是的!我没有私心……我没有!!”
在贞德的人生中不存在特殊的情感,有的就只是对人类的普遍性的爱,明明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就连她也是这么想的,但吉尔斯却将她无意识封存的情感揭开,毫不留情地将其解体。
“那么,你不承认是吗?”
吉尔斯以柔和的声音询问道。
在刚想作出肯定回答的瞬间,贞德的喉咙却好像是卡住了似的说不出话来。
掠过其脑海的,是她弟弟的那双明亮的眼眸,还有那道让她为之偏爱的声音。
〖贞德姐姐!〗
弟弟过去撒娇的声音在贞德的脑海中清晰地回响了起来。
在无可奈何的境遇中诞生,却被迫从最恶劣的选项中做出选择——
啊啊,承认自己有私心什么的……简直是让人为之目眩的对神的亵渎!
“……不承认,我不承认!”
她坚决地说出了这句台词。
“果然确实如此!不愧是奥尔良的圣女贞德!你不可能有那样的感情,也不应该有!”
“………………咦?”
看着此刻正拍手鼓掌的吉尔斯,贞德只是茫然地接受着他的喝彩,她本来以为自己的说法会被自己这位过去的战友所反驳——自己对弟弟确实抱有偏爱心……本来以为他会这样说的。
自己明明集中了浑身的力量,做好准备去否定那个说法,他却很干脆地肯定了这一点。
然而,这却是吉尔斯德莱斯的圈套!
随即的,吉尔斯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高声作出宣告。
“因为,正如你在出征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会死于非命的命运,所以你也非常清楚自己弟弟的宿命,即便你为了反抗那残酷的宿命而将他送离了战场,但他最后还是死了,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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