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来看医生。”凌念念无处可躲，只好趴回床上，用被子盖住屁股。
“看什么病需要这样子？”顾晗年迟疑道。
凌念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是为了看他被仙人掌扎了吧？
“不……不是什么大病，等会儿……就好了。”凌念念艰难道，糟糕，她好像扭到屁股了。
“我可以转过来吗？”顾晗年问道。
“可以。”
顾晗年闻声转回去，只见凌念念趴在床上，屁股盖着棉被。
皱了下眉，顾晗年阔步走过去，把架子扶起来，站在床边来回打量床上的人，“凌念念，跟我说实话。”
声音低沉，语气严肃。
好像是生气了的样子。
“真的要说实话吗？”凌念念迟疑道，被子里的手不断地揉着臀部。
顾晗年注意到她的这个小动作，眉宇皱得更深，“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才没有。”凌念念飞快矢口否认，“我只是不小心扭到了屁股。”
顾晗年：“……”
在凌念念欣喜顾晗年没再追问时，医务室的老师下来了，对顾晗年道：“你们认识啊？她被仙人掌扎到了，你顺道把她背回去吧。”
！！！
机会来了！
凌念念在心里为医务室老师点赞，这波助攻来得太及时了吧？
顾晗年顿了顿，点头，“嗯。”
“Yes！”由于太过激动，凌念念这话脱口而出，遭到顾晗年一记眼刀。
顾晗年拿了药，就坐在床边的椅子那里看手机，也不跟凌念念说话。
凌念念趴着，没办法看到顾晗年的脸，心里一阵失落。
“顾晗年，你喉咙发炎了吗？”既然他不说话，那就由她开启话题吧。
顾晗年淡淡地“嗯”了声。
凌念念继续道：“暮暮家有一种花茶专门治喉咙发炎的，回去我找她要点拿给你吧？”
“不用。”还是拒绝得如此简洁。
“不用钱的。”
这次，顾晗年直接不说话了，搞得凌念念很尴尬，心里的两个小人在疯狂掐架。
黑小人：“顾晗年你怎么不说话，你说话啊！”
白小人：“又拒绝我又拒绝我！封你一个话题终结者吧！”
只要顾晗年出现，凌念念内心就敲锣打鼓似的热闹个不行。
爱一个人，真的想把所有的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想跟他说一遍。
药效没了之后，老师过来赶他们走。
顾晗年在帘子外面等候，凌念念穿好裤子出来，首次趴上了顾晗年的背！
这是一个里程碑式的时刻！
凌念念耳边仿佛想起了振奋人心的国歌，飘飘然不知所以。
顾晗年的背，温热的，坚实的，衬衫还散发着淡淡的洗衣粉的芬芳。
凌念念激动到脸蛋通红，呼吸急促，急忙用手机拍下这历史性的一刻。
思维在这个时候变得异常活跃，凌念念觉得路过的草鲜亮了，那些花好像会说话似的齐齐发出“哇”的羡慕的声音。
另外一个有点刺激的想法在脑海里无限循环播放。
凌念念挣扎了会儿，觉得自己要是不做这件事就很对不住被仙人掌扎的屁股。
冒着被扔出去的危险，凌念念佯装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顾晗年，我有点头晕。”
“拿回去再看一遍？”顾晗年停下脚步。
“不不不，继续走吧，我眯一会儿就好。”
顾晗年不疑有他，继续迈开双腿。
凌念念心里爽翻了天，慢慢地把脸贴上去，那种属于人体的温热熨帖着脸颊，此生无憾了好不好！
然而幸福总是短暂的，凌念念才把脸贴上去不到两秒，顾晗年那冷冷的充满危险性的声音就从前面幽幽传来。
“把头抬起来。”
“……”
凌念念万般不情不愿地离开那片渴望已久的温热，气成河豚，不爽地嘟囔道：“屁股都还没坐热呢。”
医务室距离女生寝室楼不是很远，顾晗年却好人不做到底，中途把人放下了。
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凌念念，“你打电话通知你朋友过来接你吧。”
“就几步路远了……”凌念念望着不远处的寝室楼，低低喃喃着，心里涌起一阵失落。
顾晗年真的时刻致力于跟自己划清界限。
“先走了。”不愿意多留，以免被人看到误会他们的关系，顾晗年没有任何犹豫的抬腿离开。
“等等！”凌念念艰难地转身叫住他。
顾晗年停住脚步，没有回头，“还有什么事？”
当然是天大的事，凌念念舔了舔舌尖，扯出一丝微笑，“顾晗年你周末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啊，你不要误会，我是为了感谢生病期间你也来帮我了。”
“不用。”顾晗年回拒得干净利落，这次是真的抬脚走了，留下凌念念在热风中凌乱。
五分钟后，秦暮暮出现，看了两眼撅着屁股趴在桌面的凌念念，一脸不解，“顾晗年怎么把你丢这里，他有毒！”
凌念念心情恹恹的，闷声道：“可能他怕别人看到吧，唉，有点香菇蓝瘦？”
说着，凌念念向秦暮暮伸出纤纤五指，翘成兰花指状，“小秦子，扶哀家一把。”
“你这是悲极生乐吗？还有心情开玩笑。”秦暮暮过去扶她，忍不住看多两眼她的屁股，“扎得怎么样了，不会一脱裤子就是两只马蜂窝吧？”
凌念念：“差不多了。”
秦暮暮：“可怕。”
秦暮暮搀扶着凌念念走向寝室楼，在她们身后不远的一棵榕树树干后面，露出了一块衣角。
等她们走得够远，顾晗年才站出来，神情矛盾。
送到这里已经算他慈悲心发作了，没想到会在医院碰到凌念念，没办法拒绝医务老师的要求，这一路上他都心惊胆战，担心有人会利用这个又把他和凌念念捆绑在一起。
受够了这些无缘无故的关注，受够了这些被人当做小丑观赏的目光，从凌念念第一次大张旗鼓地向他表白，一颗远离凌念念的种子从此在心理扎根成长，以致于现在，他还是条件反射地避嫌。
即便她已在慢慢改变，却改变不了他已经成形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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