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凌念念硬着头皮答应下了，抬起脸，咬牙切齿地扫向马骄，目光凌厉。
马骄猝不及防迎上她的视线，强烈感受到目光里的怨愤，干巴巴笑了两下，表示他也是被逼无奈，垂下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顾晗年的威胁实在是太具体了，他不得不从。
散会后，凌念念闷声跟在顾晗年身后走去后厨。
后厨地方很小，光线从一个小窗户透进来，只有两个土灶，上面摆着两口大锅，长时间没有打扫清洁，灶面糊着各种各样的食物残渣，凌念念的手不小心碰到的灶面，收回来的时候手已经黑了，还带着股难闻的油烟味。
厨房里的用具少之又少，除了两口锅，一把菜刀，一坛子盐一坛子酱油，就只剩下叠在墙边的木柴。
这样简陋的厨房，也只能煮出白粥加咸菜这样的搭配了。
凌念念叹息一声，以后的伙食有点一言难尽啊，减肥有希望了。
摸了摸微微凸起的小肚腩，凌念念的嘴角却勾不起来，实不相瞒，她并不想这样减肥……
“先清理一遍厨房。”顾晗年打量过后决定。
凌念念摩拳擦掌，“好啊，怎么清理。”
顾晗年扫了她一眼，仿佛在看智障，淡淡回：“当然是用水和抹布。”
“……”凌念念撇撇嘴，转身出去找水桶。
她果然和顾晗年八字相冲、性格不合，没呆两秒就互相嫌弃，当初她肯定是脑子进水才那样子追求他。
“好在悬崖勒马了，善哉善哉！”凌念念后怕地拍拍胸口。
一口气提了五桶水，凌念念累得眼冒金星，腹部空空，早上吃下的白粥咸菜似乎早就不顶作用，她眨了眨眼，扶着墙坐下歇息。
“拿水进来。”屁股刚沾地，顾晗年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凌念念哀嚎了声，站起来时脑袋晕乎乎，四肢酥麻无力，又坐下去，有气无力冲里面喊，“不行了，我很累，让我歇会儿。”
顾晗年在厨房里忙得满头大汗，听言皱起了眉，走出来时看到凌念念脸色苍白，绷紧的脸色顷刻间缓和了下来，“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很白么？”凌念念下意识摸了摸脸颊，“可能是饿了吧。”
说话的时候嘴唇都忍不住打颤，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看她这样子，顾晗年也不指望她能帮上忙，道：“你回去休息吧。”
“不用吧，我歇会儿就好……”话音落，凌念念眉心霎时皱起，一股尖锐的刺痛从小腹里辐射开来，身体紧接着冒了冷汗。
掐指一算，时间不对啊。
“你怎么了？”顾晗年见她小脸煞白，眼睛瞪圆，有点担心，过去想扶她起来。
一股暖流从体内流出，凌念念屁股不肯挪地，苍白的小脸浮现一抹尴尬的笑，“你去忙吧，我再坐会儿。”
顾晗年狐疑地打量她，语气严肃，“起来。”
凌念念一顿，为难地看向他，“不能起，你进去我就起。”
这话一出，顾晗年愣了愣，结合她发白的小脸，猛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淡然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他摸了摸鼻头，转身走进厨房，清越的声线传出来，“回去喝点热水。”
见他那“羞涩”样，凌念念不禁笑出声。
回房间睡了一上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凌念念捂着还隐隐作痛的小腹走去食堂的厨房，迎面撞见马骄和其他男生都在厨房里帮忙，诱人的菜香从厨房里飘出来。
“好香啊。”凌念念情不自禁吞了吞口水，下一秒听到了肚子里传来古怪的叫声。
马骄端着一盆菜出来，凌念念上前接过，“让我来吧。”
“行，小心烫。”马骄松手后，又钻进厨房。
凌念念把菜放在四角桌上，学姐闻着菜香走过来，“真的好香啊，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嗯？没事啊。”凌念念笑笑，把碗筷分了。
学姐低声道：“我看你脸色还是有点白，我带了红糖，回去我找给你。”
“谢谢学姐！”凌念念像只小白兔一样依偎在学姐怀里，旋即想起什么，面露愧疚，“大姨妈突然疼得这么厉害，我今天失职了，根本没有帮上忙。”
学姐还以为是什么事，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厨房门口那几桶水难道不是你打的？顾晗年告诉我的时候我都惊讶极了，体育生就是劲儿大！”
“还好吧。”凌念念抓着头发憨憨笑了两声。
菜全部放上四角桌，每个人打了自己的分量之后，剩下的全部送去教室给学生。
“骄儿你跟我去打菜。”学姐嘱咐道，马骄很爽快地答应了。
他们走后，桌上响起了阴阳怪气的强调，“有人今天什么也没坐，净当太皇太后了。”
“李晓林你别话里有话的好不好，听着怪难受的。”有个男生不爽道。
姓李的女生没好气地瞪了男生一眼，杏眼圆睁，“我说得不对么？我今天都快累死了！”
“累你就少说几句话，多吃几口饭啊。”男生丝毫不怜香惜玉地反诘，女生气得把筷子拍在桌面，视线调转到凌念念身上。
自知理亏，凌念念只能忍一时是一时。
一阵交杂着油烟和汗水的味道贴近，凌念念抬起脸，一只碗放在她手边，里面装着热水，应该是刚烧开，水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升。
是给她的么？
凌念念心里有些感动，呆呆望着顾晗年的侧脸，尽管一上午都呆在厨房，他依旧波澜不惊，有条不紊。
顾晗年忽然转过脸来，四目相对，“不吃么？”
“吃。”凌念念回神，略为尴尬地扯了下嘴角，压下心底涌起的那点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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