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自称是被凌琛扬推荐到公司工作的，表示凌琛扬并没有苛刻员工，如果一个人出来维护还不说明什么，也许只是在垂死挣扎，可很多人都表示凌琛扬并不是败坏道德的教师——
甲：我是刚毕业的那一届，当时我找不到称心的工作，再加上我家里有人生病了要住院什么的，每天就得高额度费用，我实在承担不起，凌教授知道了，就自掏腰包借给我十万块，要求是要我到他的公司那里工作，这算克扣吗？？我在公司里面一日三餐由公司承包，每个月我给自己剩下五百块钱，其余的还给凌教授，我家里人病情有所好转，我觉得一切都有希望，要不是凌教授，我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乙：我是凌教授实验室里的一员，凌教授温文儒雅，幽默风趣，很懂得照顾人感受的，我真的没办法将凌教授和这些事情联系到一起。凌教授的每一个项目申请，我都有陪着去，严格按照程序走的，那谁揭发凌教授窃取别人项目怕不是脑子进水了，他不是给钱了吗？这还叫窃取？凌教授真是眼瞎了，一直对你这么好！
丙：我也觉得凌教授应该是无辜的，凌教授一直坚守教师岗位，对我们学子更是呕心沥血教导，有没有人来个大反转啊？我现在心情很复杂。
有维护的声音，肯定也有打压的声音，甚至声势洪亮如猛潮，你见过网民的力量么？
丁：那些过来洗地的麻烦你们看一下证据好吗？各种石锤都有了，如果不是真的，为什么凌教授不反驳，不为自己力争清白？他是无话可说，无清白可争取了呗！那些脑残粉们该醒醒了，你们儒雅风趣的凌教授其实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学术界的垃圾！
戊：我就说一个教授怎么开了那么牛逼一家公司，规模贼吓人，原来是挪用公款建立的，完了完了，我是不是要辞职了，这边待遇还挺不错的，我不想离开啊，凌教授你怎么带出了顾晗年那种吃里扒外的学生啊，现在你被告发了，我估计要下岗了，难受，不开心嘤嘤嘤。
己：先匿个名，免得被人喷死。不是我说，教授在外开设公司其实是很常见的事情，有些为了掩人耳目美其名曰开工作室，不过凌教授不好彩，被人揭发了，唉，名誉扫地了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
贴吧里什么言论都有，持续了两天之后，一觉醒来，有关该事件的言论全部消失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校方介入，让吧主删帖。
凌念念陪凌琛扬回到市中心的家里，凌太太开的门，第一时间给老公一个拥抱，“回来就好。”
凌念念站在一旁看着眼眶都红了，父母的感情好到超乎她想象。
凌琛扬面色很疲惫，凌太太扶他回房间休息之后，和凌念念出去买菜。
她们家住在高档小区里，邻居多是精英白领，自然也很关注这些事情，有好几个也在大学里面做老师的。
去菜市场的路上，碰到好几个欲言又止的，凌太太都面色不改，平时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地应付过去了。
凌念念倒是一直冷着脸，一有人看过来她就很不自在。
凌太太拍拍她的手说道：“你怕什么，你不相信你爸么？”
凌太太一直是重点高中的重点班班主任，平时说话无形中透着一股为人师表的威严，平时凌念念也是老师老师地喊她，只有再这种时候，凌念念才从妈妈身上感受到柔意。
抿抿唇，握住妈妈地收，凌念念很坚定地开口：“我相信爸爸。”
凌太太很满意地笑了，“你相信他就好。”
回来的第三天，学校那边就把凌琛扬在学校的资料和物品快递送到家里，凌琛扬正式被革职了。
凌念念经过书房时，看到凌琛扬望着纸箱发呆，眼神哀戚。
犹豫了会儿，她想进去，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妈。”凌念念转身，低声唤道。
凌太太端着杯白开水，朝她点点头，轻声说道：“让你爸爸静静吧，快回去睡觉。”
凌念念犹豫了会儿，艰难地“嗯”了声。
坐在床上，凌念念怎么也睡不着，盯着微信里那只猫头像发呆。
那天在国际会议上，顾晗年说的每一句话都历历在目，他的每一次深入骨髓的冷漠，都把她带向地狱。
迷迷糊糊睡着，她做了个梦。
梦到自己站在帆船上，周围全是涌起的巨浪，劈头盖脸打过来，耳边的风声水声变成了嘲笑声、谩骂声。
她被包裹在海浪里，被打击得头晕目眩，身体几近支离破碎。
后面她猛地被一个浪头抽到水底，四肢开始僵硬，呼吸好像要被夺去。
然后她就醒了。
把脸从枕头里抬起来疯狂呼吸，垂眸一看，枕头有片颜色深了一个度。
嘀嘀嘀——
先前设好的闹钟响了，凌念念脑子还不大清醒，愣是让它跳了一分钟才一手捞过来按灭。
换衣服的时候，凌太太过来敲门，“还没起床吗？”
“起了，正在穿衣服。”凌念念快速套好长袖，抽了件深灰色风衣穿上，开门，“妈。”
凌太太上下打量了下她的这身行头，颇为满意地点头，“如果你再打个腮红，就更好看了。”
凌念念撇撇嘴，“算了，懒得打。”
说着，搀扶着凌太太的手臂走出去，凌太太说道：“你今天回学校上课吧，愿意吗？”
凌念念脚步顿住，神情有些低落。
凌太太一眼看穿她的顾虑，边帮她整理内衬的领口边说道：“你先去上一两天，如果实在不行，咱们就休学一阵子。”
“休学吗……”凌念念有些不愿意，现在都已经大三了，如果再休学，她又要浪费一年半载的时间在这间学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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