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奏响起，凌念念酝酿了一下，气沉丹田，深情并茂，眼神幽深，“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闻起来没有我的贵……”
马骄：“……”
这一晚，凌念念霸占着麦，成为一代麦霸，没有她不能点的歌，没有她不会唱的歌，就算没听过也能用其他调子唱下去，一首《山丹丹开花红艳艳》被她用了八种调子来演绎，马骄的听觉受到了非人折磨。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KTV经理走进来，凑到马骄耳朵说道：“你们的单子我给免了，你们赶紧走吧。”
“谢谢老——”马骄以为自己出了幻觉，打开手机看时间，“经理，我们订了五个小时，现在才十一点……”
经理强硬把他架起来，“你们快点走吧，这位小姐鬼哭狼嚎，周围几个包厢的都在投诉你们了！”
马骄：“……”
三分钟之后，他们被经理“请”出KTV，一人抱着几罐啤酒，站在四下无人的街头。
“反正这个点没什么人，反正抱着啤酒回去挺麻烦的，不如……”凌念念说着，和马骄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一屁股坐在了马路牙子边上，开始借酒消愁。
凌念念酒量惊人，连续灌了三罐，眼神还挺精明，马骄头脑已经有点晕了。
他愣愣盯着凌念念，“大妹子你酒量真厉害，之前你到底和秦暮暮喝了多少，两人醉得不省人事，要不是我和顾晗年，你们说不定得出事。”
凌念念回忆了一下，一时间不理解马骄的话，“你在说什么？我很少醉的！”
马骄微眯着眼，头脑有些昏沉，“就是你直播那天晚上啊，我前脚才看到你在直播怼人，没想到过了几个小时，你就醉醺醺躺在草丛里面了，顾晗年估计是顾晗年把你丢进去的。”
凌念念一点印象都没有，干干笑了一声，“是吗。”
“是啊。”马骄直接仰着躺下，迷离地看着夜空笑，“那时候我去扶秦暮暮，顾晗年去扶你，你就是个麻烦精，没暮暮安分，暮暮啊，就特乖巧地让我牵着走，你气得顾晗年脸都青了，对了，你们俩后面还接吻了。”
“嗯？！”凌念念倏地杏眼圆睁，手上的空酒罐被捏扁，“接吻？”
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就是接吻！”马骄斩钉截铁的语气，“我也想亲来着，可是我不敢，唉，当时我应该也把自己灌醉，醉了就什么都敢了，像你一样，跟他耍赖，跟他索吻？”
索，索吻……
凌念念脸蛋烫烫的，神智异常清明，她闭上眼，想回忆起哪怕一丢丢片段，可是脑袋一片空白。
马骄还在那里仔细地描述他们之间的片段，凌念念听着忍不住笑，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
不管是真的好，还是假的好，都已经过去了。
她不可能再和他在一起了。
“我好难过啊。”举着酒瓶子对着无声无息的漆黑夜空，眼角滑过透明液体。
顾晗年在实验室里待到十二点，才熄灯离开。
刚从墙上下来，口袋里的手机就嗡嗡嗡不断震动，掏出来一看，他的眼神暗了暗，放到耳朵，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你来接我好不好？”
声线含糊软糯，隐隐带着一点撒娇的感觉。
就像他之前去做家教，在公交车上遇到一对母女，小女孩抱着妈妈捏着软软的声音求，“妈妈，下车了给我买支冰淇淋好不好？”
妈妈心里被喊得软趴趴的，忙不迭答应。
此刻，他心里也被喊得软趴趴的，眉心跳了一下，“你在哪里？”
“我在哪里？”凌念念强撑开眼皮，回头扫了眼发着红光的招牌，“我，我在KTV啊，马叔喝醉了，你来带他走吧，我扛不住，他太重了，重死我。”
声音里带着无限醉意，好像随时都要出事的样子。
顾晗年握紧了机身，“哪个KTV？”
“我，我不知道啊，哈喽——”凌念念声音慢半拍的，显然也醉了。
这附近的店都是做学生生意，光是KTV就有不下五间，这个点全在营业时间，但是分布得有些散，一个个去找很浪费时间。
顾晗年不敢挂掉电话，边走边跟她说话确定地点，“你看看附近有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响起声音，“附近有啤酒瓶子啊。”
顾晗年抬指压了压太阳穴，开始奔跑起来。
龙腾989KTV门口的广场边缘，走过的路人都忍不住看几眼躺在一堆酒瓶子旁边的一男一女，然而没有人上前去问原因，任由他们躺着。
“阿嚏——”一阵寒风扫过，凌念念打了个无比响亮的喷嚏，眼角都被挤出了眼泪，她揉揉鼻子坐起来，酒精下去之后，人清醒了点。
偏头，马骄还是醉得不省人事，胡言乱语中。
这样喝几杯就醉的男孩子，怎么能把千杯不醉的秦暮暮泡到手。
“马叔，你这样不行啊。”凌念念有些无力地打了下马骄的腿，“暮暮可喜欢别人陪她喝酒了，你这几杯就倒了，她不喜欢。”
马骄虽然醉糊涂了，但听到“秦暮暮”这三个字，他还是能回答问题的，“我能怎么办啊，别说几杯了，白酒半杯下肚我就能醉。追不到她了，我睡醒之后我就不追她，不惦记着她了。你也是啊大妹子，你和顾晗年已经不可能了，你趁早对他死心吧。”
“嗯！”凌念念煞有介事地点头，“我对他死心了，他是我的仇人，我也是他的仇人，仇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他和夏蔚然结婚，你回去送礼吗？”
“他为什么会和夏蔚然结婚？”马骄慢吞吞反问道。
凌念念安静下来，伸出手指在地面不知道画着什么，“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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