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暮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区别？你别看我妈样子随和，她挑剔得很，我从小到大领回来的闺蜜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可结果怎么样？我妈一个都看不上眼，偏偏就看上了你。”
凌念念微眯起眼，“我他喵怎么觉得你语气里满是对我的嫌弃？”
秦暮暮举起双手，“没有，完全没有，一个能让我妈看上的人，我怎么敢嫌弃，别说满是嫌弃，一毫我都不敢有。”
凌念念噗嗤一笑，把秦暮暮扔回给她的红包随手放进手提包里，小小手提包被塞得鼓鼓的，凌念念握在手里，“这里面多少钱？好重哦。”
秦暮暮低头玩手机，眼皮都不抬一下，声线淡淡的，“大概十万吧。”
“……”凌念念小心脏颤了下，不过好在自己还是有认知的，“十万块哪只这一点，这里顶多就一万？”
秦暮暮解释：“可能现金就一万，里面还有张支票。”
秦白富美的口气，就好像她从菜市场买回了一袋20元的苹果，里面掺杂了一只桃子，那么平静无波，习以为常。
“你怎么知道？你们有钱人给红包都这么豪气的？”凌念念握着手提包的手微微发抖，里面可是装了十万块。
秦暮暮靠着沙发背网上蹿了蹿，扭头和凌念念盛满惊恐的眼神相视，“有时候我妈带我出去见她那些朋友，那些阿姨都这么给钱的。你不用愧疚，尽管收着吧，他们才不会在乎这点钱，相反，你不收反倒会让他们以为你嫌钱少。”
凌念念：“……”
这个晚上，凌念念深刻体会到了有钱人的挥霍是多么的挥霍。
大人们客套完，叫上躲在沙发聊天的两个小的，一起在圆桌旁入座。
凌念念这才了解到，那个传说中和秦暮暮还没见面就定了娃娃亲的人，正是秦爷爷的老朋友的外孙——顾晗年。
秦暮暮听到顾妈妈说出儿子的名字，差点把含在嘴里的绿茶喷出来，扭头惊恐地看着凌念念，忽然有种偷了好姐妹家养的猪的愧疚感。
凌念念抿抿唇，暗示她不要想太多。
说来她们两个人真是乌鸦嘴，元旦前凌念念揶揄秦暮暮说她有个娃娃亲对象，没想到下一秒秦妈妈就打电话来坐定了这个事实。时间更往前推一点，在首都的时候，秦暮暮猜测顾晗年有个娃娃亲的对象，没想到也真的中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毒奶。
两位“毒奶”相互对视一眼，决定装死。
整个包厢里，除了还没出席的顾晗年，就只有凌念念、秦暮暮和顾晗年妈妈知道全部事情，其余长辈们聊得热火朝天，仿佛已成为亲家，只有凌念念和秦暮暮这里下着冰雹，一触及到顾妈妈的神情，凌念念就下意识退怯。
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秦暮暮主要是担心家里人会撮合她和顾晗年，也跟着凌念念一起心虚担忧起来。
凌念念对这件事却是很看得开，反正她和顾晗年已经不可能了，低声对秦暮暮说道：“你是秦家白富美，干嘛也跟我一样鬼鬼祟祟？昂首挺胸，彰显你秦家的土豪霸气！”
秦暮暮翻了白眼，没好气道：“彰显个屁，我现在心里像刮着一场12级的台风，刮得我内脏都错位了。话说我真没想到啊，我以为顾晗年他爸顶多也就是跟凌教授齐名，算是书香世家，没想到他外公这么牛逼。”
“别说是你了，我更没想到。”凌念念跟着吐槽道，跟顾晗年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没跟她提起过还有这么一位家世背景牛气冲天的外公。
看来上天都冥冥之中把一切安排好了，顾晗年这人秘密多，心机也多，本来就不适合她这种心思单纯没有野心的人。
凌念念侧着身子和秦暮暮在商量等下怎么应付这群家长，忽然刮过一阵淡淡的柠檬香味，凌念念眉心皱了一下，条件反射地扭头看过去，正和进来的男人对上眼。
四目相对，空气凝滞了两秒。
凌念念有些慌乱地收回视线，下意识抓住秦暮暮的手，秦暮暮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抬起头，看到顾晗年，脸色也白了一下。
顾妈妈和顾晗年说了几句话，就冲这里扫了一眼。
凌念念眼眸垂着，长睫掩着眼底情绪。
秦暮暮咕咚吞咽了下口水，捏了捏凌念念的手指，轻声说道：“我看他妈妈那样子，好像对你意见很大。”
能不大么？估计是知道了顾行岩死亡的真相，换做谁不会恨？
凌念念也能理解这种情绪，现在心情乱糟糟的，她的手开始微微颤抖，嘴唇发白，“我，我能不能先走？”
秦暮暮扭头，看到凌念念眼里不加掩饰的慌张，坚定地握住她的手，“嗯。我带你走。”
说完，她凑到秦妈妈那里，在秦妈妈耳边说明了原因，秦妈妈担忧地看向凌念念，和秦暮暮叮嘱了几句之后，又加入了家长谈话。
秦暮暮扶着凌念念离座，家长们正聊得不亦乐乎，没注意到这里，只是顾晗年忽然朝这里看来，目光清冷，仿佛雪山上的坚冰。
凌念念身体下意识抖了一下，要不是有秦暮暮在，她连站都站不起来。
走出包厢，关上门，凌念念仿佛逃出生天般狂奔，直到远离那家包厢，才贴着墙壁蹲下来，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
秦暮暮害怕死了，紧紧抱住她，“念念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凌念念仿佛被电流击中似的，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从手提包里拿出那封红包，如烫手山芋似的塞进秦暮暮手里，“我不要了，不要了……”
她慌张地喃喃着这几个字，仿佛被下了咒一样，神经兮兮的，秦暮暮紧张得眼睛都红了。
“念念，你怎么怕成这样？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你回答一下我好不好？”秦暮暮温声哄着，可凌念念似乎什么也听不进去，眼神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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