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完伤口之后，把工具都收拾整齐了，从床上站起来给顾晗年让位置，“好好照顾你的小女朋友，哎哟，被打得跟猪头一样。”
凌念念很是尴尬，这位护士时不时就向她生动描述她的现状，令她很忧伤。
泪眼汪汪地看着顾晗年，“我脸现在是不是很丑很肿？你能不能拿块镜子给我照一下？”
顾晗年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你说真的？”
凌念念低头想了想，大义凌然地点下头。
顾晗年拿了镜子举到面前，凌念念看到了肿得像猪头一样的自己，忍不住哀嚎了声。
她都是些皮外伤，痛是痛，好在没伤到骨头之类的，医生交代了几句之后，就同意他们离开了。
顾晗年牵着她慢慢地走出病房，凌念念为了不让人认出她，特意拜托医生用纱布帮她把头围了起来，走了一段路，她蓦地停下来看向顾晗年，“我这样子怎么回学校？”
顾晗年把她的胳膊放到自己肩膀上，手穿过她的背扣住她，“你还想回学校？我还要问你了，那些人为什么打你？”
说到这件事，凌念念有一肚子的委屈想要说，可嘴巴动一下就牵扯到伤口，痛得她眼泪直冒，只好放弃，“等我好些了，再跟你说吧。”
顾晗年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公寓，凌念念起初还是很排斥的，毕竟他们目前的关系很敏感，但她现在无处可去，住酒店又太贵，只能暂时在仇人那里住几天了。
顾晗年公寓里有间客房，其实和主卧布置差不多，空间小了一点而已，凌念念躺在床上差不多要睡着的时候，顾晗年在外面敲了下房门问她要不要吃饭。
摸了摸早就咕咕叫的肚子，凌念念翻身下床，慢悠悠走过去打开门，“吃。”
“那出来吧。”顾晗年面无表情地走去餐厅。
饭桌上是顾晗年刚做好的新鲜热烫的两菜一汤，闻着就特别香，凌念念强忍着口水坐下，等顾晗年动筷了才敢吃。
一顿饭下来，吃得她心满意足，靠着椅背休息了一会儿，她站起来收拾碗筷，“不能白吃你做的饭，我帮你洗碗吧。”
顾晗年拦住她，说道：“你还是坐着吧，碗筷禁不起摔。”
凌念念愣了愣，想起以前来公寓，顾晗年负责做饭，她主动请缨洗碗，可每一次洗碗的时候，都会不小心把味碟摔烂，顾晗年无奈地调侃她：“按照天数来算，以后一年要买三百多个味碟放在家里，以备后患。”
记忆猝不及防地袭来，凌念念陷入怔愣，盯着碗筷两秒，她抬起头来，怔忡一扫而光，耸了耸肩说道：“好吧，那我以后再报答你。”
说完，她迫不及待地走回客房，快速关上门，贴着门板话落坐在地上，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世界好不公平啊，她从来不要求可以变得有多优秀，兢兢战战追了这么久的人，都追到手了，老天爷却跟她开了这样一个玩笑！
第一晚，凌念念在顾晗年的公寓里安然入睡，第二天八点钟就醒了，出来客厅，茶几上的果盘压着一张顾晗年留下的小纸条，提醒她早饭在哪个锅里面。
顾晗年去学校了，整个公寓都是她的。
凌念念吃完早餐，就京瘫在沙发里，目之所及都是熟悉的场景，脑袋忍不住回想起以前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回忆是一件杀伤力极强的武器，猝不及防就一刀过来，将她剖得血肉模糊，骨节毕现。
她趴在阳台远眺，脑海里会自动蹦出顾晗年从背后拥着她看夕阳，然后手指不安分地捏着她的脸，边捏边说：“怎么又长肉了？”
她站在浴室的镜子前，脑海里就会自动闪现她睡不醒时，顾晗年帮她刷牙的场景。
她站在储物柜前时，就会想起每次偷偷想打开零食柜，顾晗年都会无声无息地站在她身后，像鬼混一样幽幽开口：“我抓到你了。”
……
这个公寓的每一寸空气，都飘着淡淡的橘子香味，凌念念作茧自缚，主动把自己送进了险境.
她盼望着身上的伤快点好，离开这里。
为了避免自己胡思乱想，凌念念把自己的活动范围锁定在客房里面，一直躺在床上，睡到夕阳西下，直到手机铃声大作，把她吓醒。
凌念念捂着被吓得剧烈跳动的小心脏，接通了电话，一个很陌生的男声传进耳里，“小姐啊，你到底在不在家的，我按了五次门铃都没人来开门，我把你的外卖放在门口了，你记得出来拿吧。”
“啊？哦。”凌念念脑子还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挂了电话之后，走出去，打开门，果然看到地上放着一份外卖，单子上面确实印着她的名字和电话。
凌念念觉得很莫名其妙，点进微信看到顾晗年发来的消息，那点莫名其妙就被打消了。
一个小时之前，顾晗年就发信息告诉她晚上才会回去，并且帮她点了外卖，凌念念久久没有回复，于是他又打电话过来，还是没人接……
提着外卖进屋，凌念念发了几个字表示感谢，然后美滋滋地坐在沙发里吃东西。
吃完饭，收拾好垃圾，凌念念眼睛一转，跑到储物柜那里，打开零食柜，看到里面塞得满满的各种零食，眼睛绽放出吃货该有的光芒。
她挑了好几样爱吃的，放在茶几上，然后盘腿坐在沙发里，打开电视看球赛。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诺大公寓里依旧只回荡着电视机里发出的声音和她自己的叫声，寂寞得很。
她忽然想到，顾晗年那么安静的一个人，回到这间公寓里，是不是都不会说话的？
这样生活久了，是个人都受不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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