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黄岩的肩膀，轻声安慰道：“你不要难过了，也不能这么气法，只能说有些人不配做人，话说你们家就你俩姐弟，可别再出事了，你还有爸妈呢。”
听到这些劝阻，黄岩红了眼睛，扑通一声在凌念念面前跪下，抱着凌念念的双腿说道：“对不起啊，还好硫酸是假的，要不然我就搞错人了！”
“可不是。”想起这乌龙事件，凌念念既害怕又无奈。
如果硫酸是真的，那顾晗年一定会没命。
还好是假的。
和黄岩在网咖分别之后，凌念念去麦当劳打包了两份汉堡，回来时在寝室楼前的广场，看到了顾晗年的身影。
他孑然一身地站在广场上，身形挺拔，见到凌念念嘴角微微勾了一下，随即唇线抿直，稍稍猫着腰小跑过来。
凌念念停下脚步，视线落在她奔跑过来的人身上，神思恍惚，很是茫然。
在她的记忆里，这个男人从来都是太阳，让她追逐。
而现在，这个太阳反过来走向她这颗不起眼的黯淡小星体。
经过刚才撒硫酸的事情，凌念念已经彻底看清了自己的心，她决定坦面对，让两人都有最合适的归宿。
等人走近，凌念念勾唇淡淡笑了下，目光坦然真实，“你怎么在这里？”
她的的笑容，她的语气，都带着一种释然，顾晗年晃了晃神，回答她：“我来看看我是不是还有机会。”
此时日落西山，半个夕阳挂在高楼后面，余晖化成淡淡的暮色，披在两人身上。周围人来人往，默契地不发出一丝声音，凌念念眼里只有这个人真诚的脸。
有片枯叶落在凌念念肩膀上，顾晗年抬手拿走，捏在手里，等待她的回复。
凌念念咽了咽口水，抬起脸，目光微闪，声音很轻，轻到每个字在他心底只荡起些许涟漪。
“我们，就这样吧。”
话音落，世界像是失去声音。
良久，顾晗年才点点头，微颤的指尖抬起，放在凌念念肩膀上压了压，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保重。”
“嗯。”凌念念沙哑地发出一个音节，在顾晗年转身离去的时候，泪流满面。
相识相杀相爱的这段时光里，他们做过无数次告别，有单方面的，有两人面对面心知肚明的，都没有这一次平静。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真正要走的时候，是悄无声息的。
从那以后，两人的生活轨迹成了两条平行线，不会再有交集。
有时候秦暮暮吐槽马骄的时候，会不小心带出顾晗年的名字，凌念念听着神情会有一瞬间的恍惚，那也只是一瞬间。
紧接着的是微微一笑，听着别人提起顾晗年这个名字时，她总是有种岁月的沧桑感。
原以为生活就此两不相干下去，凌念念会顺利毕业，然后离开。
在期末考试前夕，夏蔚然突然找上她。
看起来很紧急的模样，凌念念正想问是什么事，夏蔚然已经开门见山说明来意，“你帮帮顾晗年吧？”
原来顾晗年的项目已经完成到尾声，只需要检测，以及校方签名，就能申请专利和送出国去参赛。可顾晗年的实力卡在了这两步。
第一，他没有得到技术支持，检测始终是块短板。第二，负责签名的老师以各种理由搪塞顾晗年不予以签名，故意拖延时间。
“现在只有你凌教授可以帮他了。”夏蔚然说道，抓着凌念念的肩膀不放，“你爸爸在临大的教授群里威望很高，只要他开口，没有什么事搞定不了的。看在他那么爱你的份上，你就帮帮他吧。”
凌念念被夏蔚然最后一句话震撼到，她很想知道夏蔚然是出于什么心态这样为顾晗年请命，换做是她，也许她做不到这样。
爱一个人有时候真的太卑微了。
凌念念没有立马给夏蔚然答复，只是承诺会去说一下情。
周末，凌念念特意回了家一趟。
凌教授颇感意外，因为周周三的时候凌念念还特地打电话回来说不回家了，要专心复习考试。
不过孩子肯百忙之中抽时间回来看他们，凌琛扬已经觉得很欣慰，也没有追问这件事情。
吃完饭，凌念念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躺在床上唉声叹气。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凌琛扬提起这件事。顾晗年害得凌琛扬身败名裂，不能再从教，这对一个立志教书育人的学者来说是多么沉重的打击，恨他都来不及。
“念念。”出神的时候，凌琛扬的声音从外面隔着门板传进来。
凌念念回过神去，调整好表情才起身开门，“爸爸。”
凌琛扬点点头，在她的书桌前坐下，上下打量了下她，“你今晚怎么心不在焉的，有什么心事么？”
知女莫若父，凌琛扬总是能轻易地判断凌念念的情绪问题，从小到大亦然。
凌念念欲言又止，凌琛扬似乎明白了什么，能让女儿这样的很有可能就是他，试探着说道：“是因为顾晗年？”
“嗯。”不就知道为什么，在父亲面前提起顾晗年，凌念念总有一种愧疚感。
凌琛扬倒没什么反应，面色如常，说道：“我听其他同事提起过，他一个人承担项目的全部。你去劝劝他，这样子做科研是不行的”
“我去？”凌念念想也没想就摇头，她已经不想和顾晗年碰面了，来到凌琛扬面前，跪在凌琛扬跟前，趴在膝盖上。
思忖了会儿，凌念念真情实感地表露自己的内心想法，“爸爸，其实很后悔了，一直想弥补你，可是没有机会……马骄说学校里没有老师愿意带他，他毕不了业……”
“你不用担心这个。”凌琛扬打断她的话，说道：“也许会因为我的事情他暂时受到排挤，但是我本人并没有对他产生任何排斥，那些老师为我打抱不平而已，很快就会恢复原样了。嗯，你去找裴教授，把变成和电脑都搬过去，帮他演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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