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念念一直对此抱有愧疚。这世上她最不想欺骗的人就是爸爸凌琛扬了。她不敢想象，将来父亲要是知道了她从事这个行业，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一号唯一担心的就是父亲因此迁怒到母亲。
凌母读完报纸，凌琛扬和他们商量出院的事情。
凌琛扬觉得自身治疗到这个地步，不用截肢已经是上天开恩，整天呆在这医院里，闷都闷死了，于是想出院回家住。
凌念念拒绝了，说道：“妈妈白天要去上课，我要去上班，钟点工来照顾你，我不放心。”
凌琛扬不以为然的笑了，“这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一个人能坚持下来。我也问过院长了，他也觉得我可以出院了。”
“可是……”
凌念念还想说什么，被凌母打断，“这次你就顺了你爸的意思吧，你爸爸一天到晚活动范围就在偌大的医院里，我觉得治疗效果也不显著，还不如先回家呆着。我下学期不再担任班主任，有时间陪你爸爸。”
说着，凌母握住凌琛扬的手，两人紧紧的十指相扣。
既然意见如此统一，凌念念也不想再固执己见，去给父亲办出院手续。
在一楼交了住院费之后，凌念念到电梯前等电梯。
电梯门徐徐展开，里面竟有熟悉的面孔。
多年不见，顾妈妈还是那么高贵优雅，富有气质，一点也不显老。通行的还有夏蔚然，夏蔚然身穿草绿色连衣裙，高挑优雅。
顾母认出凌念念，脸上流露出惊讶的表情，“念念？”
凌念念抿抿唇，对顾母微微颔首，大方得体，“阿姨好久不见。”
顾母从电梯里出来，上下打量了一番凌念念，眼里流露出惊诧的神色，“好久不见，你变得更漂亮，更有气质了。”
一号但笑不语。
“对了，当年你们家怎么就突然把房子卖了，一家人都搬去哪里了？”顾母想起来这件事，好奇问道。
凌念念长睫低垂，“我爸爸出了点事，我和妈妈就一起来首都了。”
“怪不得我在中软没看到你。”夏蔚然开口说道，目光意味不明地看向凌念念，“对了，那你现在在从事什么工作？”
凌念念微愣，随即微笑道：“IT行业。”语气顿了顿，转移话题，“对了，阿姨您怎么会来医院？”
顾母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说道：“年纪大了，最近经常做噩梦，还失眠，所以我就来医院看看。念念，你有男朋友了没？”
凌念念思考几秒，微微颔首，“有了。”
顾母脸上笑容灿烂，拉住夏蔚然的手说道：“时间过得真快，蔚然也快要和小年结婚了。”
凌念念脸色蓦地变得僵硬，愣愣地看向夏蔚然，夏蔚然似乎看起来一脸的不开心，挽住顾母的手臂说道：“阿姨，司机在外面等着呢，我们快点出去吧。”
顾母看向凌念念，凌念念对她报以微微一笑，“您先走吧，以后有缘再见。”
顾母点点头，和夏蔚然一同离开。
望着远去的背影，凌念念心情十分复杂。
从顾母的态度可以看出，她很惊讶凌念念会出现在这座城市，也很果断地把夏蔚然拉出来，警告她顾晗年已经不是她所能奢望的。当听到凌念念说自己有男朋友的时候，顾母明显松了口气。
同时凌念念也更加确定了一件事。
嘴角轻轻勾了下，凌念念大步跨进电梯里。
送父母回到家之后，顾晗年打电话过来，说已经在她家门口。
凌念念看了眼在厨房忙活的母亲，低声对顾晗年说道：“我今晚在我妈妈这里吃饭，你快回去吧。”
电话一阵沉默后，传来一声“好”。
凌念念挂掉电话，走进厨房帮忙。
凌母提起顾晗年，问道：“你们两个现在怎么样了？”
凌念念不大愿意谈这个话题，含糊道：“就那样。”
凌母语重心长劝她，“在你大学那段时期，我不反对你追逐任何爱情，但是现在你已经二十五岁了，还有几年青春可以挥霍的？人的一生是有限的，要把有限的时间留给能在一起的人，我看你回家以来就心事重重的样子，跟妈妈说说，你们是不是不可能了？”
凌母最后一句话直击凌念念心底，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妈，这种事情我也不知道，现在这样其实也不错。”
凌母不同意她的观点，“你当然是觉得不错，那小年和他家里面呢？小年现在事业有成，掌管着家里的产业，他外公和妈妈应该都很想让他快点成家，好抱孙子。对了，他妈妈知道你们复合了吗？”
凌念念停下手上的动作，目光微微呆滞，“没有。”
凌母冷哼了声，“如果是这样，我看这份感情八九不离十要断了，我不逼你，只是给你提个醒，毕竟我跟你爸也开始期盼着抱外孙了。”
凌念念细想了下凌母说的话，忍不住哀嚎，“妈妈，你好讨厌啊，好端端一个谈恋爱，被你搞得我都想分开了。”
凌母语气严肃，“经济急促决定上层建筑，妈妈是过来人，就把话撂在这里了。”
凌念念撇撇嘴，忽然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情，把不要的菜叶倒进垃圾桶里，揽住母亲的肩膀问道：“妈妈，我好像记得爸爸说过，你的初恋不是他，对不对？”
“是另外一个人。”凌母很大方地承认，说起陈年旧事来面带笑容，“初恋谈得也蛮长的了，有三年，当时他妈妈一直不喜欢我，说我太端着，他们家需要一个全年无休帮他们洗衣做饭生孩子带孩子的媳妇儿，我觉得我不能胜任，于是就分了。”
凌念念咋舌，“说分就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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