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将凌念念上下打量好几遍之后，顾老爷子状似妥协地松了口气，“连你那刁钻的母亲都接受她了，我这把老骨头还闹什么闹。既然你们决定在一起，以后就不只是情投意合这么简单了，夫妻之间一定要相、互、扶、持。”
最后四个字，每说一个，顾老爷子就用拐杖戳一下地面。
顾晗年紧绷的嘴角松下来，“谨遵外公教导。”
顾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好了，你们出去吧，我也要下去散散步。”
“外公，我扶您。”顾晗年欲站起来伸手去扶，被顾老爷子打断，“走路我还是会的，你们回房间看看吧。”
说罢，顾老爷子杵着拐杖慢悠悠出门。
顾晗年扶凌念念站起来，见她脸色很不好，视线往下，她的膝盖红了一大片，中间嵌入了一颗细小的石块，怪不得她刚才没站起来。
“两只手伸直了。”顾晗年忽然说道。
凌念念微愣，照做，下一秒身体凌空，被顾晗年打横抱在了怀里，走出房门。
凌念念生怕被顾老爷子看见，挂上不得体的帽子，一直推着顾晗年，“放我下来，万一让人看到就不好了！”
瞧她紧张兮兮的模样，顾晗年哭笑不得，“你真当我外公是那种顽固不化的老顽童？他老人家下去散步，没一个小时是不会上来的，乖，我们回房。”
凌念念被那个声音婉转的“乖”字搅得心酥麻，无意识地就变成乖巧的猫咪安静地待在顾晗年怀抱里。
把她放在床上，顾晗年找来医药箱，帮凌念念清理了伤口，贴上止血贴，让她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
凌念念揪住顾晗年的衣角，“你去哪里啊？”
顾晗年揉揉她的头，“我妈刚才煮了绿豆汤，我端一碗上来给你，这个房间是我的，你随处看。”
“这么大方。”凌念念对男人挥手，“你走吧，再见。”
顾晗年下去之后，凌念念躺着百无聊赖，就四处看看。顾晗年的书架上全是奖杯，从小学到大学，依次排列，格外壮观。
凌念念掰着手指头数自己的学习生涯当中到底获得过多少座奖杯，答案是零。
“不能比不能比，天骄之子啊。”凌念念小声嘟囔着，推开了顾晗年的衣帽间，里面的衣服从颜色款式长短，有模有样地排列着，绝对是强迫症最爱看到的场景。
住一起的那段时间，顾晗年就特别喜欢把家里的东西放得整整齐齐，一丁点儿偏颇都不行。
端详着这里的格局，凌念念忽然发现最底下一层放了个箱子，看起来很陈旧了，跟这里的风格很不搭。
做了一会儿思想斗争，凌念念终于拿出正当理由说服自己去翻这个箱子。
顾晗年刚才都说了，这个房间她可以随便看，翻个箱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箱子也没有被封好，看来是经常用得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放着好端端的柜子不用，要放在这里。
凌念念一边疑惑着一边打开，最上面的笔记本让她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是顾晗年的？”凌念念满肚子疑惑，这本子无论从颜色还是图案上来讲，都不是顾晗年的风格，而这箱子里的其他东西也都是粉粉的，一眼看去都会判断为是女生用的箱子。
难道顾晗年以前还喜欢过别人？
嗯……她是高中时候才真正接触他，在那以前他有喜欢的人也不足为奇。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就不能继续看下去了。
纠结片刻，凌念念把箱子合上，推回原来的位置，拉上衣帽间的门十，顾晗年正好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两碗冰镇绿豆汤。
凌念念看着那绿油油的颜色，就馋得不行，吞了两口唾沫，忙上去接过一碗，绿豆汤的冰凉从碗壁传过来，透心凉。
凌念念吃得津津有味，简直还想再来一碗，顾晗年仿佛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挑了下眉，淡淡道：“今天都不能吃冰的冷的食物了。”
“哦。”凌念念委屈巴巴地点头答应。
自从被人绑在水里泡了差不多一天一夜，凌念念的体寒就更加严重了，医生多次强调不能吃太多生冷的东西，现在能吃一碗冰镇绿豆汤，已经是顾晗年格外开恩了。
下午的时候，顾老爷子的牌友把他约了出去，只剩下顾晗年他们在家里，顾母趁机拉凌念念去买菜，说道：“今晚你就下厨，我教你做外公喜欢吃的那几道菜。”
凌念念闻言，心下凉了一大截，“那个……伯母……我不大会做菜。”越说，凌念念越是愧疚地垂下头，恨不得把脸埋进身体里不再见人。
顾母讶异，“一点儿都不会，还是会一点点，但是技术不精？”
凌念念老实交代：“按照顾晗年的话说，就是能煮给自己吃，不能煮给别人吃。”
顾母眨眨眼，敛去眼底的惊讶，给凌念念加油打气，“那就是基本功都会，别怕，有我在，包你没意外。”
凌念念感动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伯母我，要是搞砸了，您别打我啊。”
顾母忍不住笑出声，“傻孩子，我打你干嘛，要是搞砸了，就叫小年收拾残局。”
顾晗年耸耸肩，“荣幸之至。”
三个人出发去市场，买菜的老板见这三个人和和气气的，很是羡煞，对顾母说道，“这两位是你儿子跟儿媳妇吧？哎哟一家人真是有福气，儿媳妇儿子都长得这么俊，以后生出来的孙子不得从小俊到大。”
顾母听得心花怒放，跟老板娘唠嗑起来，“我也是这么觉得，生出来的小子估计桃花运从小旺到大，我现在都有些担心了。”
“说不定真是这样，以后你可得管严一点，别早恋，要眼界高一点。”
“你这话我爱听，太小谈恋爱的话真的不好，以后都会后悔的。”
……
在一旁听的凌念念和顾晗年面面相觑，他们都还没计划过生育这种事情，顾母就已经想得这么远了，凌念念臊得脸上滚烫滚烫的。
顾晗年忽然把她拉到身旁问：“你喜欢女孩还是男孩？”
凌念念脸更热了，眼神游移，“嗯……都喜欢。”
随机听到顾晗年轻笑了下，温暖的指腹揉着她的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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