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驾座上的手机一直发出淡蓝色的光芒以及嗡嗡震动，顾晗年深吸了口气，伸手抓住手机扔出了窗外，手机在空中以抛物线滑落进滔滔滚动的江水里。
林森淼在凌念念的手机里翻到顾晗年的电话号码，一直拨打也没人接听，后面还关机了。
王凯建议，“要不先送念念姐回家吧。”
“你知道她家在哪里？”林森淼淡淡反问。
王凯为难地挠挠头发，“不知道……”
林森淼把人安置在吧椅上，然后扶着，“你不是有秦暮暮的联系方式么，叫她过来接人。”
王凯耸耸肩，“她前天就出国呢，现在大老远的，她知道又能怎样。”突然灵机一动，“要不，你先把她送去你家照顾着吧？”
林森淼最终把人送去了酒店，拉着王凯在沙发坐了一晚上。
第二天，凌念念忍着宿醉后的头疼爬起来，看到沙发上的两人，震惊过后满腹纠结。
手机的震动声让她太阳穴隐隐跳动，脑子乱的很。
“喂……”凌念念抬手整理了下手法，懒懒地拉长一个声音。
顾星辰焦急的声音飘进耳里，“念念姐，你在哪里，怎么我打你手机一直都打不通啊？”
凌念念抬头看了眼时钟，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不好意思，我没听到。”
顾星辰现在也不在乎这些，“你快点来医院吧，表哥出车祸了。”
哐当——
林森淼和王凯两人被大动静惊醒，睁开眼只看到一抹身影冲出房间。
凌念念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光着脚来到公交站，等车的人都对她投去异样目光。
上车投币的时候，凌念念才想起来钱包落在酒店里了。好在好心人帮了她一把。
来到医院，顾星辰站在门外，见她来了，赶紧迎上去，“念念姐，你昨晚去哪里了，我打电话找了你一晚上你都没回我。”
“对不起，我……”凌念念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手放在门把上正准备拧时，门从里面开了。
顾母一脸寒霜走出来，关上门，二话不说扇了凌念念一巴掌。
五条红印子鲜明地烙在白皙的脸上。
“贱人！”
顾母咬牙切齿骂出这两个字，目光里全是恨意。
顾星辰被吓得脸都白了，紧张地抓着墙壁。
凌念念捂着脸颊，好久才缓过神来，眼泪豆粒似的往下掉，“伯母，顾晗年怎么样了？他……”
顾母打断她：“他是死是活再也不关你的事。”
凌念念很固执，“我只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每个人都有情绪，顾母心疼儿子愤怒交加可以理解，但是凌念念也很着急，不是任人宰割的布偶。
顾母冷哼了声，西一秒竟然抓住凌念念的头发，扯向墙壁，五官扭在一起，表情看起来很狰狞，“凌念念，我在这里警告你，不要再纠缠我儿子！要不是你水性杨花，背地里偷腥，他不会伤心到去飙车，要是他真的醒不过来，我会恨死你一辈子，你和你的家人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凌念念脑袋轰的一声一片空白，抓住顾星辰的手，颤抖着，“星辰，他怎么了，你告诉我他怎么了！”
顾星辰眼眶湿润，声音哽咽，“医生说，表哥大脑里有淤血堵着，取不出来，都不知道以后能不能醒来。”
顾母指着凌念念破口大骂：“你给我走！你这个克父克夫的东西！”
顾星辰护着凌念念，催促她：“对不起，我不知道姨会这么激动，你先走吧，改天我再联系你。”
别无他法，凌念念只好离开。
她在手机里发短信问顾星辰到底出了什么事，顾星辰把马骄转达给她的话全盘交代了，最后还是忍不住质问一句：你为什么要撒谎。
凌念念崩溃大哭。
她不想的。
世界上她最不想骗的人就是顾晗年。
可所有人都在逼她！
还没消化完这些事情，这边，夏蔚然又打电话过来，命令她立刻离开首都。
凌念念深吸了口气，语气寒凉，“你有没有人性，顾晗年现在出车祸昏迷不醒，我不能离开。”
“哦？”夏蔚然极其轻佻地哼了声，“他住院了不关你的事，这是你离开的最好时机。别忘了，你二叔现在奄奄一息着呢。”
“你！”凌念念气得差点晕过去。
夏蔚然又一次草率挂断电话，凌念念像疯了一样抱头尖叫，路人纷纷侧目，这哪来的神经病。
“嘀嘀嘀——”手机再次响起，凌念念以为又是夏蔚然，刚想摔手机，瞥见来电人是凌母，才冷静了不少。
调整完情绪，深吸了口气，才接通，“妈。”
电话里，凌母语气焦急：“你去哪里了？之前不是说今天休息吗？我炖了鸡汤拿过来给你。”
凌念念“嗯”了声，“我现在在外面呢，马上回去，你在家等我就好。”
凌念念站起来，准备回家时才想起身上除了一个手机，什么也没有。
走了好远路找到一家可以售卖交通卡的便利店，顺便买了一瓶矿泉水，才到附近公交站等车。
好在这里离公寓不远，公交车能直达。
宿醉一夜，加上刚才的打击，凌念念脸色变得很憔悴，纵使已经很努力地克制了，可有些情绪像是破坝的洪水，挡也挡不住，压也压不回去。
凌母是个聪明人，自己的女儿还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心里在想什么，能猜得透七八分。
盛了一碗鸡汤放在凌念念手边，凌母轻声问：“吵架了？”
凌念念顿了顿，点点头，“吵了，说分手了。”
“这么严重？”凌母不得不惊讶，因为这小两口想来感情好，就算是闹矛盾，顾晗年也会实现妥协一步，两人都是心平气和坐在下来好好谈，从来没想过他们会吵到分手。
凌母想问具体原因，凌念念不愿意说，她并不想把事情搞复杂，与其把大家都伤了，倒不如就让他们两个伤。
喝完鸡汤，凌念念一脸凝重，看着凌母，“妈，你现在高中，担任的不是高三吧？任务繁重吗？”
凌母心有疑惑，隐隐觉得凌念念遭遇到了某些大事，摇头，“不会，我现在教的高一，也不是班主任，相对来说较轻松。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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