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莫熙咽了口气，强势地扳着秦暮暮的肩膀，让她转身，和凌念念面对面。
她看到了凌念念背后的墙上，有影子。
秦暮暮眨眨眼，又看了一遍墙：“……”
凌念念深吸了口气，微微一笑，开口时声音忍不住哽咽，“暮暮，对不起，没有及时告诉你，其实我没有死，我只是暂时离开了。”
没想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凌念念心里竟全是愧疚。
整整瞒了她一年。
秦暮暮愣在原地，看了看赵莫熙，又看看凌念念，笑了笑，“我……念念她死了啊，你是谁？”
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喜极而泣，也没有拥抱尖叫，秦暮暮的反应出乎两人意料。
随着气氛越来越凝重，赵莫熙弯起的嘴角渐渐平下来，揪了揪秦暮暮的衣角，“你不是一直都希望她没死么，怎么现在这种反应？”
秦暮暮淡漠地瞥了眼赵莫熙，说出来的话很不留情面，“要你管？”
赵莫熙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我是你男朋友，连这点事我问问都不行么？走了！”
话音落，赵莫熙一身委屈，气哄哄出去，既然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他还管什么。
人走之后，玻璃门猛地摇晃着。
深吸了口气，秦暮暮恢复平静，坐进椅子里，声音不咸不淡，“我也要工作了，你请便。”
事情的走向完全脱离了凌念念的掌控，想破脑子她也不会想到秦暮暮会是这种反应。
也许，她当初真的不该瞒着她。
离开之前，凌念念握着门把，轻声说道：“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一面，我会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
穿过走廊，凌念念在拐角处看到了趴在栏杆上貌似在生气的某人的男朋友。
想了想，走过去，在男人背后站定，“赵先生？”
赵莫熙闻言回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凌小姐，你喊我小赵就可以了，或者赵莫熙也行，我这个人呢，没那么讲究。”
确实，随和得一点讲究都没有。说不定正是他这一点，才让秦暮暮喜欢上他。
刚才在办公室里没来得及打量，现在凌念念忍不住多看了这个男人几眼，身材颀长，个子足够高了，皮肤白皙，面孔俊俏，很文质彬彬的类型，和秦暮暮站在一起是挺搭的，不过这个大男孩笑起来的时候气质还有些青涩，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个刚毕业参加工作的新人菜鸟。
秦暮暮真是厉害，居然骗到了质量如此之高的男孩子。
这样想着，凌念念忍不住轻笑了声。
赵莫熙被打量得有些不自在，“凌小姐，虽然我这个人脸皮是挺厚的，但你这么看下去，我觉得瘆得慌。”
凌念念失笑，收回目光，“不好意思。你这是在生暮暮的气？她这个人就是这么冲，等会儿她就知道自己错了，过来跟你道歉了。”
赵莫熙耸了耸肩，“我才没有在生她的气。”
“没有？”凌念念下巴往赵莫熙旁边那颗盆栽抬了抬，原本这棵盆栽挺好的，现在嘛，头顶光秃秃的，叶子都被赵莫熙泄愤的时候摘掉了。
赵莫熙扭头看了眼被自己凌虐的盆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道：“不是，我在气自己太幼稚。”
“怎么说？”凌念念觉得很新鲜，当时那个场景，明明就是秦暮暮的问题，她却无端端把脾气发泄在别人身上。
赵莫熙靠着墙壁而站，双手插进口袋里，脸微微仰着，视线聚集在对面雪白墙壁上，“你是她闺蜜，肯定知道她这个人脾气不好，爱暴躁，我呢包容度又不够，她稍微对我凶一点，我就很委屈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掉这一点。”
凌念念越听越觉得奇怪，“其实，刚才你没有错啊。”
“有。”赵莫熙回答得很坚定，“我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死皮赖脸黏着她，而不是来这里糟蹋叶子。”
凌念念扫了一眼光秃秃的盆栽，心说你也知道你糟蹋了叶子啊。
走上前去，倚着栏杆，凌念念往下望着来往的人群，“不好意思，如果不是我突然出现，你们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还行吧，等下我进去哄哄她看能不能行。”赵莫熙说道，似乎在他的眼里，秦暮暮永远不会犯错。
赵莫熙领着凌念念到会议室，为凌念念泡了一壶绿茶，“你现在这里坐一会儿，我估计没过多久她气就消了，肯定会出来找你。”
凌念念抿了口热茶，颊齿留香，“你挺了解她的嘛，谈了多长时间了？”
赵莫熙竖起一根手指，打了个弯，“半年。”
“才半年？”凌念念惊讶，之前她认识了秦暮暮一年才发展成为朋友，这小伙子可真有两把刷子。
“其实在谈之前，我注意她挺久的了。”似是猜到凌念念心中所想，赵莫熙嘴角夹着一丝笑容，在提及秦暮暮的时候，眼神总会不自觉地温柔，“那时候我还在上大学，她去我学校演讲，那时候我就觉得她将来会是我女朋友。”
赵莫熙得意地挑了挑眉，如今，他真的成了秦暮暮的男朋友。
凌念念眯了眯眼，“这件事，她应该不知道吧？”
一语中的。
嘴角压平，赵莫熙收敛了刚才的得意，惊奇地看着凌念念，“你怎么知道她不知道的？”
凌念念放下茶杯，靠上沙发背，“以我对她的了解，要是她知道你对她早有意图，她根本不会招你进公司，我打赌，在公司里，你肯定对她也是爱答不理的。”
赵莫熙眉毛挑的老高，对凌念念只剩下“服气”二字，虚心求教，“神了，以前我还真不信有人能了解另一个人到这个地部，你们花了多长时间？”
凌念念竖起一根手指，赵莫熙眨眨眼：“一年？”
凌念念摇头，“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到现在。”
“好吧。”赵莫熙心服口服，他也是近两年才认识秦暮暮，比不过这种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感情。
赵莫熙绘声绘色地向凌念念描述了这半年来和秦暮暮之间的恋爱故事，听得凌念念哈哈大笑，没想到秦暮暮终于成了以前她疯狂期盼的那种霸道女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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