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之后，办公室门被推开，秘书带着一个女人进来，尽管化着淡妆，举手投足之间却难掩气场的强大，夏正昭压了压眼神，对这位秦小姐产生了点兴趣。
现在国内的局势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女人都能这么独当一面了？
“秦小姐，你好。”夏正昭伸出手，微微笑着，“我是夏正昭。”
秦暮暮歪头，笑得和煦，却让人觉得这笑容很假，“夏先生，你好。”
说完，她就坐下了。
夏正昭挑挑眉，心底暗暗呵了一声，这女人还真嚣张。
签完字之后，秦暮暮就走了，夏正昭和顾晗年吐槽了句：“这位秦小姐，还真有个性。”
顾晗年但笑不语。
“借个洗手间。”夏正昭对他挥挥手，走出办公室，去了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一道耳熟的女声从一侧传过来，夏正昭顿了顿，提步走过去，一道曼妙身影引入眼帘。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上身还套了件米色针织开衫，明明很平常的搭配，但是她穿起来，却是柔和得极致，阳光透过窗棂晃进来，将建筑物切成明暗色块，为她做了背景。
挂掉电话，凌念念侧头，笑意顿在嘴角，眸底惊讶，“你？”
夏正昭拐角走出来，无法形容这时的心情，“我没想到真的是你。”
凌念念下巴冲拐角的位置抬了抬，“你站在那里多久了？”
夏正昭坦然回答：“刚好能听到你讲最后三句话，我知道了，我下班去买，先挂了。”
那的确是凌念念最后说的三句话。
“你怎么在这里？”凌念念转身，背靠上栏杆，双手环抱在胸前。
夏正昭叹了口气，道：“来签合同，跟你们公司最近合作一个时装秀。”
凌念念了然，秦暮暮跟她提过这件事，当初顾晗年去问秦暮暮的时候，秦暮暮差点没忍住跟他吵起来，居然为了夏蔚然来找她，秦暮暮气得不行，后来还是凌念念开口劝她，让她答应下来，只不过，要夏氏集团的总经理过来签字……
这一切，她都知道的。
但是在夏正昭面前，她要表现出这是巧合、偶遇。
不出她所料，夏正昭似乎对她很感兴趣，“你在这里上班？”
凌念念点头，“暂时是的。”
“我知道了。”夏正昭若有所思地点头，凌念念歪头打量他，“你知道什么了？”
夏正昭回过神，顿了顿，随即嘴角微微弯起，“以后你就知道了，先走了，改天见。”
话音落，凌念念感觉到肩膀一沉，夏正昭拍了拍她的肩膀，信步离开。
目送那抹颀长身影走进电梯，凌念念嘴角轻扬了下。
推开办公室的门，坐在转椅里的秦暮暮转过来和她面对面，“怎么样，我都说，你在洗手间那里堵他，他一定能发现。”
凌念念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这都让你猜到，你属性半仙吗？”
秦暮暮眨巴下眼睛，“不是，是我见过太多像他这样的男人了，他呢，段位属于比较高级的那种，你可得悠着点，虽然现在你段位也挺高的，但强对强，鹿死谁手，很难说的。”
自从得知凌念念的计划，秦暮暮痛心疾首反抗无效之后，只好加入阵营，为她出谋划策了。
不得不说，凌念念这步棋，走得是特别险。
叹息了一声，秦暮暮翻着厚厚的一本资料，“男人真贱，放不下前女友，又来勾搭别人。夏正昭这匹披着羊皮的狼，要是知道你算计他，他会不会把你给……”
秦暮暮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凌念念想了想，挑了下眉，“这个要看我运气如何了，我有分寸，你别担心。”
秦暮暮嗤了一声，转移话题，“夏蔚然那里你搞得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凌念念心里就有点难受，“还是没什么起色，他们俩感情挺坚固的，顾晗年就算知道失忆过，还是选择了夏蔚然。”
“啪”一声闷响，秦暮暮把文件甩在桌面，恨铁不成钢，“顾晗年这货脑子是不是灌了铅水了，都被这样骗了还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干脆连他一起搞了吧。”
“看情况吧。”凌念念目光深深，看着天边飞过的白鸽，出神。
下班之后，凌念念等红绿灯的时候，看到顾晗年从一家花店出来，手里捧着一大束百合花。
眼看他坐进车里，凌念念自嘲地笑了笑，刚好绿灯来了，她也没心思再想这些。
在十字路口的时候，前面的车开去另外一条路，凌念念前面的车就是顾晗年的车。
视线鬼使神差地瞟向驾驶座，紧接着，她又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调转方向，偏离了回家的公路。
凌念念为自己的冲动感到惊讶心虚，她现在好像一个贼，悄悄地跟在人后面。
为了避免被发现，她减速，和前面车辆拉扯出一段距离。
越前进，来往车辆就越少，几乎就三辆车在路上行驶。
渐渐的，顾晗年的车在前方停下，凌念念瞥了眼路边的招牌，心颤了下，下意识踩下油门轰过去，与顾晗年擦肩而过，转入前方不远处的拐角那里，停下。
盘山公墓……
他来这里做什么？
凌念念下车，贴着墙壁，从拐角处探出头，顾晗年正好从车里下来，捧着百合，信步走进了公墓。
咬咬牙，凌念念跟上去，躲躲藏藏，跟着顾晗年来到了父母的墓碑前。
她躲在葳蕤的树后面，看到顾晗年弯腰把花放在墓碑前，心里涌起一股酸涩。
方才她还以为，这束花是买去和夏蔚然约会的。
奇怪的是，顾晗年放了花之后，就没有再说话，枯站在那里，许久才转身离开。
凌念念躲在树丛里面，早就被各路蚊虫围攻，咬得她浑身奇痒难耐，这下好不容易等到顾晗年准备离开，她忍不住动了下，不料造出的动静有点大，顾晗年顿住脚步，往这边看了过来。
凝视了有两秒。
男人举步走过来。
凌念念紧张到极点，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的感觉。
好在，顾晗年没看出什么，转身就走了。
等他走远，凌念念从走出来，拍掉身上的树叶沙尘和虫子，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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