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车在她面前停下，顾晗年淡淡瞟过来，“怎么，车坏了？”
仿佛遇到救星一样，火烧眉毛的时刻，凌念念也顾不上和顾晗年之间有恩怨，拉开他的车门坐进去，“你能不能送我到马路？”
人都坐进车里面了，还有赶人的余地么？
顾晗年提示了句“系安全带”，重新启动车子滑出地下车库。
到了公路，凌念念嚷着要下车。
顾晗年眉峰紧拢，似有些不耐烦道：“送你回家。”
凌念念焦灼：“我还有点事，不回家。”
车子缓缓停下，凌念念下车前还不忘说了“谢谢”。
这个点马路上车来车往，却没拦到一辆空车，要着急死了。
顾晗年在后头看着，本来可以直接离开的，可他还是开车上去，“你要去哪里。”
凌念念回头，眼里的担心不加掩饰，相较于平时的冷静，此刻她看起来有点无助、楚楚动人，“我女儿在学校走失了。”
顾晗年眉心蹙了下，嗓音低沉，“上车。”
凌念念犹豫了一秒，拉开车门坐进去，报了舞蹈室的地址。
舞蹈室门口，凌琛文看到凌念念在车里，车子还没停好，就迎上去，“舞蹈老师跟我说，一放学，素素就离开了，因为照顾阳阳，我玩了半刻钟来接她，没想到门口没有人了！”
凌琛文觉得是自己的错，很愧疚。
凌念念安慰他：“素素那么聪明，可能她自己坐公交回家了，我们再等等。”其实这个理由，凌念念连自己都无法说服，颤抖的手暴露了她此刻的紧张。
顾晗年收回视线，道：“干等也不是办法，我们分头找，去孩子经常去的地方找找。”
凌琛文赞同：“素素回国不长时间，去过的地方很少的。”
“那分头找吧。”凌念念等不及，先走了。
她答应了那个人，要一辈子照顾好她的女儿。
所以，素素，你千万不能有事。
顾晗年问凌琛文要了小麻花的照片和她可能会去的几个地址，开车大街小巷地找，最终不负有心人，在马路的分岔路口看到小麻花在等红绿灯。
眼前光线变暗，小麻花下意识抬起头，对上一双细长的眉眼，眨巴了下眼，语气透着不确定：“你是……和妈妈一起工作的大老板？”
顾晗年点点头，蹲下来尽量和她坪石，摸摸她的头，“你妈妈和外公很担心你，跟我回家吧。”
小麻花目露愧疚，重重点头。
顾晗年把她抱进车里安置好，然后打电话通知凌念念。
小麻花伸出手，“叔叔，可以让我跟妈妈说句话，让她安心吗？”
“可以。”顾晗年把手机移到小麻花耳边，阿花和凌念念说了几句话。
到了家门口，小麻花从车里下来，凌念念一把将她拥进怀里，“你去哪里了，怎么不乖乖在舞蹈室门口等二外公，自己走了？”
小麻花考虑半天，说道：“有个自称妈妈的朋友的人来找我，我就跟她走了，后来我发现，她根本不是妈妈的朋友，就跑出来了。”
听到这些话，凌念念拉响了12分警报，“那个人是谁？”
小麻花摇头，“她没有告诉我名字，嗯……是个长得很漂亮的阿姨。”
凌念念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面孔，瞬间头皮发麻，面色微变。
小麻花把手放在她面前晃了晃，“妈妈你怎么了？”
回过神，凌念念露出浅浅笑容，“没事，以后你不要随便跟人家走，妈妈的朋友不会去找你的，知道吗？”
小麻花点头，“知道了。”
凌琛文来到顾晗年面前，伸出手，“顾先生，很感谢你出手帮忙，还把素素带回来，这样，你还没吃晚饭吧？要不今晚就在我家里吃饭，我这个人别的特长没有，但做饭还是很不错的。”
顾晗年顿了顿，视线往凌念念那边扫过，随机微微颔首答应，“那有劳了。”
凌念念也很感激顾晗年这次的帮助，于是对吃饭这件事，毫无异议。
把顾晗年请进家里，凌琛文专门招待，泡了上好的茶叶来款待顾晗年。
自带自来熟属性的他很快就在顾晗年面前打开话匣子，“我这把年纪了，能有两个侄孙特别不容易，素素走失，把我半条命都吓没了。”
小麻花很自责，“二外公，我以后不会那么冲动了。”
“知道就好。”凌琛文语气听似责备，眼神却宠溺的很，可想而知是有多宠这个小女孩。
“现在，你跟我到厨房忙活，帮忙打下手，好不好？”凌琛文道。
小麻花心领神会，转头对凌念念说道：“那妈妈你帮我好好招待大老板哦。”
凌念念抱着阳阳，没细想，随口“嗯”了声。
顾晗年抿了口茶，发觉一旁有两道目光灼灼盯着自己，侧头，对上小奶娃澄澈的眸光，小奶娃咧开嘴笑了笑，还拍起手掌来。
凌念念哭笑不得，心想这小豆丁怎么对个陌生人这么热情。
一双手伸过来，“我能抱抱他么？”顾晗年温声问道。
凌念念怔了怔，把孩子送到他手上，顾晗年抱娃的姿势很标准，凌念念也没他抱得标准，阳阳在他腿上坐着，一直仰着脸凝视他，像个深情的少年郎。
顾晗年被这么注视着，面部轮廓不自觉放柔，整个人的气场轻缓下来，他伸了跟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小豆丁的下巴，小豆丁就这样乖巧地任由他摆弄了，一对大眼睛炯炯有神，仿佛蓄了星辰。
凌念念嘴角抽了抽，心底的某一片也跟柔软了，忍不住偷偷瞟了男人一眼，那微垂的羽睫下，细眸里似乎也藏着闪烁星光。
安静的空气里，只有加湿器的声音以及阳阳磕磕绊绊的咿呀。
“ba……ba……”一双肉肉白白的小手拽着顾晗年的白衬衫，小嘴发出这样的音节，“ma……”
像是一曲没有节奏的轻吟。
凌念念拉住阳阳的一只小手，轻轻缓缓地晃，轻声逗他学语：“妈、妈。”
阳阳看到她就开心，眼睛弯成新月状，“妈……”
凌念念心满意足，“真乖。”
顾晗年忽然开腔：“他和那个小女孩是什么关系？”
“还能有什么关系，当然是姐弟关系。”凌念念声音不咸不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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