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念念坐在副驾上，感受着散发自顾晗年身上的冷气，觉得这车里的空调可以关一下了。
想了想，她还是想为自己争取点权益，“顾总，你最近生活不愉快还是？”情感遭受问题？
顾晗年看都不看她，“这是私人问题。”
凌念念细眉倒竖，心想怎么当初你恬不知耻调查我的时候，不见你用私人问题来鞭策自己？虚伪！
呷呷嘴，凌念念本意也不是想过问他的私人问题，心平气和道：“对，这是顾总你的私人问题。但我想问一下，顾总你为什么对我冷着脸？我得罪你了吗？”
顾晗年面无表情，“没有。”
“那你为什么冷着脸？”
“习惯了。”他的回答还真是够敷衍。
凌念念不想再搭理他，拢了拢外套，歪头闭目养神。
这次考察，存在很大问题。
两人到那里的时候，一群人和几个民警围着工程师和包工头，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由于是方言，凌念念和顾晗年也听不懂。
工程师瞟见他们，忙不迭挤出人群来到他们面前，对乡民们介绍，“这位就是我们的总经理。”
顾晗年扫了一圈众人凶恶的面孔，平静不失威严道：“出什么事了？”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被推出来，道：“你们的垃圾占我们村地儿了。”
了解之后才知道，这帮人是附近一个小村里的村民，盖大楼的一些材料的垃圾和废料都被运送到了一片荒地上，但现在村民们说，这片荒地是他们的。
工程师告诉顾晗年，其实那片荒地不是任何一个人的，那块地方土地贫瘠，种不了东西，四周又没有房子，偏僻得很，这郊区地方，土地除了是国家的，不属于任何一个人，而且这块地还是在他们村外头，根本不存在抢地一说。
顾晗年自然是相信自家工程师的话。
青年不乐意了，拿出一张陈旧发黄的照片，“你们看看，这是我爷爷辈照的相，二十年前我们家的甘蔗林就是在这块地上，后来我们不种了，才空置出来。不过只是空置而已，可没说这块地不是我们家的！”
包工头哼了声，“我查过你们村是怎么分配土地的，除了圈过的田野，是每两年抽签轮流播种外，其他土地都是你们自己占地为牢，放块砖在上面，就说这块地是你们家的。我也打听过了，我们放垃圾的那个地方，是你们家私自占的，种了几年甘蔗之后，土地肥力不够了，你们就转移地点，把地晾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其他乡民们，你们自己按着良心说话，我说的到底对不对！”
谈到良心，乡民们都沉默了。
青年见状，不善地推了一把包工头，嚣张得很，“你别恐吓我们村的人，反正你们要不我，就把垃圾弄走，要不，就给钱！”
合着，这伙人不就是开要钱的。
一片土地，除了在上面盖建筑，就只能拿来种植，对村民来讲，一块地失去了肥力，就没用了。估计这块地秃了二十年，也被晾了二十年，这青年见有人用了，他起了私心，想从中捞点油水。
青年见包工头也不是这里最大的人，推搡了下就没理，枪口对准了外表斯文的眼镜男顾晗年，“这位总经理是吧，你们来这里盖楼，制造了这么多垃圾在我们村子旁边，肯定毒死了不少鸡鸭，还占了我家地，便宜都让你们占光了，一口价五万块，这块地给你们用一年。”
顾晗年浅笑，眸光冷冽，“这块地我准备向当地政府买下来，永久使用。”
青年愕然，“你是不是疯了，买一块地多少钱？每个几十万你买得下来？你这楼顶多也就一年全部装修完，我只要你五万块，合计着你不知道哪个划算吗？”
凌念念轻笑了声，“年轻人，目光要放长远一点，那块地除了肥力不够，就没什么缺点了，我们打算在那里建个垃圾场，你们可以把垃圾扔在那里，我们免费帮你们处理，一年过后，这土地肥力回来了，我们再在上面合理种点东西，例如甘蔗，再卖出去，以此循环，你说哪个亏了？”
青年哑口无言，一句话也没能反驳。
凌念念和顾晗年对视一眼，上前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小伙子，你带这么多人来这里，就为了五万块，做人不能这么狡猾，总想着占便宜，以后会吃大亏的。”
青年目光垂下，扫过凌念念胸前，冷哼了声，推开人群跑走了。
其他村民见状，纷纷也骂骂咧咧跟着散开。最尴尬的要数那三个民警，他们想走，被包工头和工程师拦住了。
包工头上下打量他们，很不理解，“你们仨真是警察吗？怎么不分是非黑白，就跟他们来这里闹了？”
这三个警察均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有个凌念念看上去觉得还不到二十岁。
模样最嫩的那个支支吾吾半天，道：“李崇才从镇子把我们找来的，说接了这私活，一人五百块。”
包工头鄙夷地切了声，“五百块就把你们良知给买走了！真替公安局招黑！”
凌念念叹了口气，“让他们走吧。”
虽然把人打发走了，但工程师还是很不安，对顾晗年道：“李崇才就是刚才那个小年轻，听说口碑很不好，经常出去瞎混，上个星期就来闹过了。大前天我跟俩兄弟把垃圾拉过去，他放了三条黑犬冲过来，一兄弟差点就被咬了。”
凌念念咋舌，“这人想钱次昂疯了吧！”
“可不是。”包工头说，“看他那样子，面色黄成那样，那眼睛都凹进去了，肯定做过不少坏事。”
包工头的话让顾晗年脑内拉响警报，这件事其实迫在眉睫，要是没从根本上解决，以后会招来诸多麻烦。
“我先进村子看看。”顾晗年说道。
凌念念：“我也去。”
包工头见状，怼了怼工程师，“陈工，你也一起去吧？这里我看着就好。”
工程师点点头。
三人进了那条村子，从大路走到村口，一条黑狗就跳出来，朝他们猛地吠，也没人来管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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