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亲手种下的因，必须要自己来承受得出来的果。
顾晗年没再说话，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把这句话听进去了，再抬起头的时候，在他脸上，已经找不到任何可以摸透的情绪。
“那边有个客房，比较小，你将就一晚吧。”他指着说，然后起身，双手插进兜里，迈上楼梯。
凌念念认床，躺在陌生的床铺，一晚上没怎么睡，第二天也很早起。
她起来的时候，顾晗年还没起，悄悄离开了他家。
陈崇才打开门，两条眉毛扭得跟蚯蚓似的，“念姐，昨晚你又在顾总那边留宿了？”
凌念念白了他一眼，走去厨房装水喝。
时间还早，陈崇才窝在沙发里，“你这隔阵子就去睡一下顾总，真的有种皇帝宠幸后宫的感觉。”
听到“睡”字那里，凌念念一口水如数喷在水龙头里，一只塑料饭勺穿过窗户飞出去，砸中陈崇才的胳膊。
凌念念眼神很凶，“说什么呢！”
陈崇才把勺子放茶几上，吞了吞口水，“我，我说错话了。”
吃完早餐之后，凌念念去上班，顺路捎了陈崇才去公交站。
车上，陈崇才跟失控的机关枪一样，叭叭叭个不停，听得凌念念脑仁儿疼，到了车站就赶紧把他放下了。
回到公司，屁股还没坐热，王大风和几个保安抱着一大玫瑰花侧着送进了办公室，花面积之大，整整占据了沙发那一带区域。
凌念念莫名其妙，“谁送的花？”
王大风擦了擦汗，把卡片递给她，“凌小姐，你几天生日啊。”
生日？
凌念念想了想，好像是的，打开卡片，夏正昭的笔迹映入眼帘，只是简单的七个字：生日快乐，夏正昭。
有人记得自己生日，凌念念是很开心的，但这么大阵势，她有点吃不消。
不用怀疑，今天公司的八卦主题肯定是凌念念生日有人送的这束花了。
十一点左右，顾晗年过来找她开会，看到沙发上那花的时候，整张脸跟锅底一个色泽。
王大风都下意识悄然远离顾晗年。
夏正昭不仅松了生日礼物，还打电话叫她到家里共进晚餐，他说，今天也是他继母柳笙的生日，往年都是不过的，今年夏正明知道凌念念生日也是这天，才想起来在家搞个小派对。
凌念念听着这些很不是滋味，商人利益心太重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柳笙对她向来也很好，凌念念推脱不得。
下班后，夏正昭开车到公司楼下等她，正好被顾晗年撞见了，擦身而过的时候，男人还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话：“一束花就跟人回家过生日啊？”
凌念念眸色一暗，直接不理会，上了夏正昭的车扬长而去。
剩下王大风停车场瑟瑟发抖。
“总经理，你还上车吗？”见顾晗年现在外面凝视着出口良久，王大风到底是忍不住开口了。
顾晗年闻言看过来，冷冷的视线扫过，王大风差点停止心跳。
上级搞三角恋什么的太恐怖了，动不动就会殃及池鱼。
顾晗年把王大风赶到后座，自己开车，王大风汗如雨下，他这是在用生命坐顾晗年的车。
超速了几次后，很快就赶上夏正昭的车，两车并行着。
顾晗年的车开在路边，开着开着，前方有个身影忽然很眼熟，顾晗年眸子以眯，车缓缓停在了路边。
施紫妍好奇地往车里看了下，满脸惊喜，“总经理！”
顾晗年点点头，“上车，我送你回家。”
施紫妍点点头，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座。
凌念念透过车窗看到施紫妍上了车，心里莫名有股火在蹿。
夏夏正昭看了她一眼，嘴角勾了勾，“那个女孩是谁？”
“公司里的。”凌念念声音不咸不淡，似乎没兴趣提起这个。
夏正昭偏要关注这个，还发表了自己的感想，“我觉得那个女孩喜欢顾总啊。”
凌念念眉心一跳，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淡淡“哦”了声。
柳笙看到凌念念来了，那叫一个高兴，眉花眼笑的，拉着凌念念在客厅里说个不停。
凌念念以为柳笙还不知道夏正明为什么给她安排生日会，没想到柳笙是第一个知道的，看样子还接受了这一切，凌念念觉得心疼。
“他能跟我说句生日快乐，我就很心满意足了。”柳笙轻声说道，眸色间胶纸着好几种矛盾的情绪，“我表姐死了之后，也就是正昭的妈去世之后，他就没再给我办过生日会，他只给我表姐办生日会，其他人的，爱管不管。”
清楚了原委，凌念念还是无法苟同柳笙这种委曲求全的夫妻情分，在她看来，能陌生到这种地步的夫妻，早就不应该勉强凑在一起了。但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往往比她想的要复杂。
两个长辈都还不知道他们已经分手做朋友的事实，所以柳笙还一直拿凌念念当儿媳妇看，今天是她们两个人的生日，柳笙却甘愿做个配角，什么都让给凌念念。
她的笑容里，大度底下是不可言说的酸涩苦楚。凌念念顶着寿星公的帽子切蛋糕时，手在抖，夏正明还以为她是紧张。
不，她是难过。
柳笙这样的人，不应该生活在像夏家这样死气沉沉、没有任何生机的环境里。
一直到九点左右，派对才结束，凌念念被夏正昭送回去，凌念念照常要求在小区门口就停下。
离开之前，夏正昭小小埋怨了句：“你每次都不让我开进去，整得我好像很没魅力似的。”
凌念念歪着头浅笑，“夏总需要用这点证明自己的魅力？”
“开玩笑。”夏正明挑了下眉，关上车窗开车离去。
凌念念走到半路，遇见了陈崇才，陈崇才手里拿着新买的油盐酱醋，“早上我还看见厨房里的油没用完，你怎么又买？”
陈崇才道：“是买给顾总的，今天在他家下厨，但是没有这些，我出来一趟。对了念姐，一起去顾总家吧。”
“不了。”凌念念现在私底下对顾晗年是避之不及。
陈崇才略有些失望，“你再不去，顾总就要被抢走了。有个贼漂亮的姑娘跟着他回家的，两人现在一起呆在厨房做菜呢。”
凌念念想起来一件事，“什么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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