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我却没有进去。
站在病房门外的窗口处静静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他。
头部和手臂被层层的纱巾包裹住,脸色有些苍白,长黑的睫毛曲卷的贴着,眼神沉不见底,嘴角泛着淡淡的紫色,因为没有进水显得有些干裂。
完全没有了平时霸气的样子。
一种酸涩的感觉顿时涌上我的心头。
他们三个站定在床前,姐夫开口:“顾总,您需要什么吗?”
他的表情上都是一如既往的沉寂,只有听着粗涩低哑的嗓音才低低的响起的时候,才觉得他的声音是那么的疲倦和脆弱,“我受伤期间,公司的事都由常在负责。”
他说得非常的平静,仿佛在醒来之前就已经决定好了的。
但,顾宇轩,为什么工作永远都要比你自己更重要呢?
三个人应了一声是。
然后他淡淡地说:“出去吧。”
声音很低,似乎不怎么愿意说话,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三人并没有立时走。
姐夫看了一眼常在,常在只是看着病床上的顾宇轩,悠悠开口,“总裁就不想知道还有什么人来了吗?”
顾宇轩没有反应。
随后杜旭微笑起来,保持着淡定调侃的口气:“小舅你要是再不醒来,我看陆小姐的眼睛就快哭瞎了。”他眼神移向了我这边。
与此同时,顾宇轩转头看着我。
来不及慌忙地逃脱。
我站在那里没有动。
对视上他的眼睛又瞬时低下。
然而心仿佛已经沉入了最深的谷底。
再没有离开的动力。
静静地抿唇走到门口,却,还是迟疑了一下。
他们三个人很默契的退出来,我低头进去,包带因为紧握而变得皱巴巴。
浸满了手心里不自觉冒出的汗水。
粘稠温湿。
只有杜旭在出来的时候临时的瞥了我一眼,又静默走开。
慢慢走到床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坐。”
他似乎很是了解我的窘迫,语气很轻柔。
我看了看他,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去。
一时间还是沉寂的。
我一直低着头,眼睫毛轻轻翕动,只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身上。
静得越久,心就越慌乱,眼神也不知道往哪里放,无意瞥见了雪被的床铺上他双腿打上的石膏,心还是瞬间就狠狠地疼了一把。
“还疼吗?”
这是不需要回答的问题,但是却是我和他打破沉默的唯一方法。
他摇了摇头。
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弟弟的事,我很抱歉。” 他忽然开口。
我沉默着摇了摇头。
他盯着我,蹙眉说:“你——”
我立时抬起头打断了他:“我还有事,要先走了。”扫了一眼他身上的石膏和纱布,瞬时撇过头:“……好好养伤吧。”
站起身子的同时,手却被他抓住了。
“别走。”
他的声音显然有着因为牵动伤口而发出的低沉的隐忍。
我没有转头看他,只低低地说:“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身后的他问:“什么事?”
“请你变回以前的你,我想看到你变回以前的自己。”闭了闭眼睛,再说:“还有……以后无论你再出什么事,我都不会再来了。”
似乎是为了给自己下定最后一次的决心,我挣开了他的手,不顾他的呼喊,以后随后听到的落地声,跑了出去。
我叫了护士进去,自己则靠在了冰冷的病房的外面。
听着他问:“刚刚跑出去的那个女孩呢?”
“走了。”
随后是长久的沉默。
护士唠叨着:“怎么这么不小心跌下来,身上哪里疼吗?呀,手出血了,伤口裂开了……”
有更多的泪水滴落在了医院走廊灰色的瓷砖上。
“请我出席您的婚礼?”我接过面前的请柬打开一看,然后诧异的看着她。
王总笑着说:“怎么,你不愿意吗?”
“不,不,当然不是。”我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太突兀了……”我又不是她的亲戚朋友,也不是她的左膀右臂,事实上,我和她几乎可以算作没有任何私底下的交情,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邀请我出席她和常在的婚礼。
对,新郎就是常在。
“怎么会呢?”她低头翻了一页面前的文件,“你可是我最大的福星。”
我还有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她,她微微笑着抬起眼看着我:“因为有你,我们公司今年的利润是去年的两倍,而且我和常在有一个条约,如果有一天,我一年赚的比顾宇轩一年赚得多,那么我就接受他的求婚。”
我有些窘,怎么可以拿这个来赌。
她双肘支在了书桌上,含笑看着我:“常在说的不错,有你,就不怕盛世和弧度不来找我做生意。”
我看着笑脸咪咪的她,心想,果然,这夫妻两都是一对超级大腹黑。
“那你怎么会讨厌顾宇轩呢?”我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顾宇轩在他讨厌的人的排行榜上排名第二。
“因为我当年追过他,但是他把我介绍给了常在。”她说的很简单,仿佛以前的东西都只是一些风清云淡的字句。
我怔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微笑:
“那么恭喜你,王总。”
“谢谢。”
她看来很是开心,也应给不全是因为那个条约的关系,以王总这么刚强的个性,是不会接受自己老公帮助的,她听了常在的话,也因为自己也着急了吧。
我手里摩挲着请帖,果然半晌,嗫嚅着说:“但是我想我还是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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