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花宴, 裴韶月也同其他的贵女被召进了宫, 上次是宫宴, 这次是为了给皇子们选皇子妃而办的花宴了, 还有其他的宗室子弟, 所以只请了尚在闺中的千金小姐们。
秦端请了奕王移步至水阁叙话, 这里他已经看过了, 正好可以看见裴韶月所在的方位。
心有佳人,饶是满目绿鬓朱颜,百花争艳, 也不足以让四殿下多投注一眼,倒是很多少女对奕王的印象颇为不错。
秦端随手推开了一扇窗子,裴韶月正在对面的亭子里, 一阵清风拂过, 四皇子余光一扫,如有所感地看过去, 见到裴韶月几乎失了神, 气息稍滞, 太像了。
而旁边的秦端似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轻声道:“那是裴家的长女, 听说, 与瑾王世子走得颇近。”
四皇子立即咬紧了牙根,脸色铁青,他现在听见叶景渊的名字就恨的牙痒痒, 从来还没有什么他想要而得不到。
叶景渊一个小小世子, 有什么资格与他抢女人。
他转眼朝秦端冷冷一挑眉,语气不善道:“不知秦公公有何贵干?”
秦端突如其来的示好,让四皇子不由得警惕起来。
秦端没有摆架子,其实他在这些皇子面前,还是能够卖得出几分薄面的,眉梢眼角堆满了笑容:“奴婢来寻殿下帮忙,是为瑾王世子此人。”
可现在,是他“有求于人”,自然要事必躬亲。
“他?”四殿下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十分,一双眼睛锁住了秦端,冷声道:“你提他做什么?”
“殿下有所不知,瑾王世子约莫是年轻气盛,前阵子不知从何处寻到奴婢的家里人。”秦端轻声细语的让四殿下很受用,不是因为秦端这个人有多会说话,而是因为他这样恭敬的态度,唯有对父皇时才有。
“我看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叶景渊威胁秦端一个太监做什么,又为什么威胁他,当然是因为他是陛下身边的秉笔太监,又是东厂提督了,谁若是买通了秦端……四皇子的心也渐渐向什么想法开始靠拢,眼中的光越来越亮,仿佛很快就要摸到了什么求而不得的东西。
现在不就是一个好时机吗?
“瑾王世子未免欺人太甚,可怜奴婢唯独这家人……唉,这般逼催之下,奴婢也无计可施。”秦端的装可怜并非要四皇子怜悯,而是要他信以为真,他们这种人,从来不会体恤悲怜别人的。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去找太子和老五呢?”
秦端愈发向下弯了弯身体,又抬眼觑了奕王冷峻的眉眼,故作谄媚道:“东宫那位自家的事情都……奴婢不好多说,至于五殿下,不是奴婢多嘴多舌,这些日子也没少被陛下暗地里申斥,看见了奴婢只怕不会高兴。”
听到最后一句,四殿下握着扇子的手紧了紧,显然这对他来说,是个喜闻乐见的好消息。
秦端这是朝他示好来了。
是了,父皇看似春秋鼎盛,但帝王家的事,谁说得准呢,在他们看来,父皇早已渐渐老迈,秦端意图另投明主也不是不可能。
秦端这种人,就像是蝼蚁,但在发生异动天灾之前,这些蝼蚁就会率先爬出来,如同警示一般。
至于秦端是不是试探他的,他说的那些话,吩咐人去外面探查一二不就清楚了吗,若是属实,能将秦端收入在手下,又对付了叶景渊,拿住了他的把柄,可谓是一举两得。
秦端虚虚实实的一席话,打动了四殿下,到不是因为他的计谋有多高明,而是这些王孙贵族们,天然的便要将他们这些奴婢轻视了。
真的要解决叶景渊的“礼物”,秦端自己就足够了,何须回禀主子呢,但他何不卖个好与四殿下,坐山观虎斗才是有趣。
四殿下对裴韶月,因为叶景渊的缘故,不管是女人还是权力,他都会势在必得。
秦端不怕他们野心大,就怕不够大,这样的人一般都会比寻常人反而要更加小心,野心大的人,才要更为了自己的格局而不拘小节。
难得有空闲带陆知梨出来走一走,却出乎意料的被她拒绝了。
“呵,每次都没好事。”陆知梨呵然一笑道。
“这次真心实意带你去走一走,顺便看一看我为你置办的宅子?”
陆知梨皱了皱眉:“这宅子厂公是如何得来?”她还记得当初秦端和她说的那些话。
“你放心,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自然是我买来的,等了数月才寻到这一处还算入眼的,你去看看满不满意。”
“厂公自己满意就好,我不太想去看。”
“好,那就不去看宅子,出去走走可以吧?”委实是秦端太过诚恳,陆知梨无从拒绝,也是抵不住出宫的诱惑。
陆知梨穿了秦端备好的衣裙,天水碧千鸟纹蝉翼纱夏衫下,是一袭雪白湘裙,握着一柄茜香色蝉翼纱团扇,一如既往的淡妆素服,乌发挽起,做了新婚妇人的姿态。
秦端穿了玉白细布竹叶暗纹夏袍,颀长清减,腰身清瘦挺拔,两个人站在一起却也般配。
出来的时候还早,渐渐日头就爬上来了,一下马车照了太阳,就发觉有些热,路上看见了卖花茶的婆婆,用竹筒装着卖出去。
陆知梨属实喜欢那翠绿的竹筒,为此买了两份的花茶,甘甜的花茶,清凉的薄荷,倒也清凉解渴,秦端暗笑她买椟还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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