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要怕也不该是她怕,陆知梨闻言抿了抿唇,心道委实是误会了,听宋挽莹熟稔的称呼秦端为他,她眼皮依旧跳了跳,这两人之间总有她未知的事情。
陆知梨侧了侧身:“请进。”
宋挽莹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再拒绝,最后不得不引了人入室内,宋挽莹一点都不生疏,随手将宫灯架在了门口的架子上,很自如的就找地方坐下了。
她眼皮一跳,和她平日里坐的位置一样。
明明不应该的,这里是秦端和她新搬过来的,宋挽莹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动作,都表明了对方比她还要熟悉这里。
怎么回事,陆知梨暗存疑惑,并未表露出来,转身斟了茶水递给宋挽莹,对方没有拒绝,看来今日前来要说的话不少了。
宋挽莹的确说了不少,不过都不是什么叫人爱听的话,都是在老生常谈,甚至说可以帮陆知梨平反陆家冤案。
陆知梨早就听到不耐烦了,正打算开口送客,就在这时,秦端回来了。
她见到秦端回来倒是高兴:“厂公,今日这么早。”
“嗯,”秦端越过了陆知梨,径直走到宋挽莹面前,看不出半点卑躬屈膝的谄媚与讨好,冷冰冰的下了逐客令:“在下此处不洁净,可别委屈了宋姑娘,烦请您尊步移驾。”
“秦公公多虑了。”宋挽莹泰然自若,对秦端冷嘲热讽的态度早有预料,陛下对叶景渊猜忌诸多,若非是事态紧急,她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到这里来寻他。
大部分时候,这世间的诸多事端,应讲利害,而非是非对错。
她看向陆知梨,以目光询问她:“陆姑娘?”
陆知梨接过秦端的斗篷,含笑婉拒道:“宋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宋挽莹暗叹陆知梨识人不明,看着聪慧明巧的模样,却不知道眼前这个太监是天下第一的阴险恶毒。
“不明白她为何会想到找我。”明明前两日陆知梨还对她横眉冷对。
“她的目的很简单,利用你身后陆家的案子,来达到自己的目的,除掉一些人,譬如说我。”秦端坐在桌子旁,随手拿起剪刀,将黯淡下去的灯火剔亮。
陆知梨原也不曾想宋挽莹会好心帮自己,这宫里人人明哲保身,她闻言抬头望向对方:“厂公难道是想将计就计,可惜,我已经拒绝了宋姑娘,您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陆知梨的语气里没有多少可惜的意味。
“无碍。”秦端这才看向她,忽地弯了眼睛和唇角,笑容璀璨。
看得陆知梨一时怔忪,这又是何意?
“你若一口应下,才会叫她生疑,放心吧,她可不是轻易罢休放弃的人,她会说服你的,说服你心甘情愿地去为她做任何事。”
秦端一点信口胡说的模样都没有,还是深受其害的口吻,其实那时,陆知梨其实当然是动心的,宋挽莹深谙如何做一名说客,也看得出她做了十足的准备。
而且,她不怕秦端,陆知梨也不知道宋挽莹哪里来的自信,连在秦端的眼皮子底下这样挑拨离间都不畏惧。
这一切都本该使她毫不犹豫答应下来的,但她在秦端身边,知道他暗地里布了无数眼线监视所有与宋挽莹亲密的人,连她曾经在做宫女时交好的宫人都没有放过。
所以她清楚,自己即使再动心,也不能答应宋挽莹,因为对方在秦端眼里,只是一条网中之鱼。
能为陆家洗除冤屈,当然是她的毕生所愿。
可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可能用陆家剩余的命脉冒险。
秦端胸有成竹地说:“更何况,她很快就自顾不暇了。”
不知是烛火照耀的缘故,秦端的眼睛格外亮,甚至带着一种不知名的兴奋,他似乎很高兴走到这一步。
“厂公看起来很高兴,是有什么好事吗?”陆知梨坐了下来,一只手压在桌子上,歪头看着他的神情。
秦端收敛起了笑意,似是而非地说:“没什么,那一顿杖责,太值得了。”
“命都快丢了,值得什么呀?”陆知梨当他昏了头,又是在说胡话。
只听他故作神秘道:“很快你就知道了。”陛下还没有下口谕,秦端也不好和陆知梨多说。
“好吧。”陆知梨看他一眼,站起来摇摇头,移灯去铺床休息了。
秦端这次是骑马回去的,分明才好了没多久,倒是随行的太医很高兴,连声道皇禅寺的僧人厉害。
来时树叶尚且是青绿掺杂,归去便成了满地金黄灿灿,皇帝龙心大悦,却不知道宫里已经有了糟心事等着他。
回到皇宫后,首要的事情,就是表功。
秦端当然是无功可表,但他可以看着,毕竟要盯着叶景渊的,宋挽莹这次直到回宫,都没有见到叶景渊一面。
小朝会上,叶景渊堂而皇之地为宋挽莹说话,道:“此女聪慧机敏,皇祖母喜爱封她为县主,也不是不可。”
自然也有人觉得有些过于隆重了,一个宫女受了伤而已,偏偏被扣上了救驾的名头,奖赏一点东西就算了。
叶景渊振振有词道:“难道陛下与太后娘娘的安危,还不值一个县主的封号吗?”
这话说得委实太过流氓,叶景渊先声夺人,又后发制人,众人一时无言以对。
“还有人有异议吗?”皇帝问了最后一遍,想是也没有了,这救了太后的宫女封一个县主也无妨,只是心中纳罕,叶景渊怎么会对此事如此热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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