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也不需要你的口供了，但是这书面上的供词，你若是不画押，那孩子什么下场，你应该清楚。”
宋挽莹当然明白，若是她不画押，不说出是叶景渊的孩子，陛下一定不会放过她们母子。
“无耻小人。”
管她呢，回来就有得她哭了，好戏呀，总是压轴的。
秦端临行前先去面圣，总之叶景渊逃不出手掌心了。
将叶景渊与宋挽莹的渊源，一五一十地与陛下回禀了，皇帝开始还有些震怒的样子，听到后来，二人在宫里生下孩子，忽然就长长的叹出一口气。
所有的怒气都湮了下去，似乎想不明白，为何看上去如此狡黠的叶景渊，会如此愚不可及。
“陛下请吩咐。”秦端请示道。
皇帝手里捻着佛珠，一颗一颗地掠过手指，平心静气，在龙涎香缭绕的内间半阖着眼，漫不经心道：“捉到人后，带到诏狱去。”显然是一早就做好的决定。
“带到诏狱？”秦端佯装犹豫了一时，沉吟道：“陛下，这般稳妥吗？”
皇帝显见是微微恼了，不善道：“怎么，他瑾王府已经到了能够无视宫规的地步了？”
秦端微微吸了一口气，垂首道：“卑臣不是这个意思，瑾王世子触犯宫规，理当受罚。”
“嗯，既然他不会教儿子，朕就帮帮他。”对于苦瑾王久矣的皇帝来说，这样教训叶景渊的机会着实不多，要知道平日里一点小过错，都让太后给求情说过去了，皇帝对自己的老娘属实有些棘手。
“其余的你都明白，别出差错，否则……”一切尽在不言中。
“是，卑臣遵旨，必不负陛下所望。”秦端躬身退了出来，转头就看见了来御书房的太子殿下：“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英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这身装束似乎是要出宫：“这是做什么去？”
秦端当然无意为叶景渊遮掩丑事：“奉命去带瑾王世子进宫。”
太子英闻言想到了什么，负手“噢”了一声，都是宫里长大的，对这些话自然清楚是什么意思，笑了笑，颔首道：“那就快去吧，别耽误了公务。”
叶景渊正在城郊接了父王给他送来的心腹，秦端之前还使了一点小诡计，在去皇禅寺之前，他正是因为探听这波人的行踪而离开的，又被叶景渊揪住了把柄。
不过，也的确阻挡了他们的行程一段时日，果然就教瑾王乱了分寸，又重新派了自己的得力干将来。
其实对于秦端来说，这是一次如家常便饭的外出。
叶景渊听见马蹄声，就迅速让人要护送身边的先生走，这已经成了他的一种反应，转头就看见了尘土飞扬后，露出了秦端的脸。
“你们怎么会来？”他满是警惕之色，见到秦端身后只带了不到十个人，悄悄握紧了剑。
秦端眯了眯眼睛，挥手示意道：“东厂要抓的人，岂容你们轻易跑掉。”
“天子脚下，”谁不知道东厂滥用私刑，屈打成招不计其数，叶景渊轻蔑一笑，道：“你们也敢耀武扬威不成？”
他还不知道宋挽莹已经事发，还当是秦端来为难他了。
秦端到了外面自然不能说是捉奸，随口扯了一个理由：“我怀疑世子爷的马车里，藏着为非作歹的匪人，所以，可否请到东厂坐一坐？”
苌坚弯指压在唇间，吹了一声轻哨，四下跳出许多的东厂的人来，可谓是天罗地网，早就守在这里了。
叶景渊看了看身边的白衣秀士，对秦端的话嗤之以鼻，右手侧剑，歪了歪头：“若是我不交呢。”
“不交啊，”秦端嗤笑一声，不怀好意地低声道：“那可真是，正合我意。”
不然，他可没有理由对这位世子爷出手。
秦端的一手勒住缰绳，脱掉了身上的斗篷，将里面的束袖劲衣露出，另外一只手从身侧抽出一柄剑，朝皇城方向拱手道：“吾主圣断决裁，卑臣也没办法，现在看来您是意图包庇歹人，不愿意将人交出来，得罪了，世子爷。”
“你胡说八道，还敢假传圣旨。”叶景渊面色一冷，秦端根本没有提过是陛下的旨意，一直等到此时才说出来，分明就是故意等他反击。
秦端不置可否：“瑾王世子抗旨不遵，吾等只好冒犯了。”
叶景渊身边的高手不少，秦端起初是朝他刺过来的，叶景渊当然有自信躲过去，他也的确避开了。
只是谁想到，秦端意在沛公，剑锋转而刺向了叶景渊身边一个白衣秀士，男子心口一痛，剑若寒芒，血色挥洒，其瞪大了眼睛，哼都没哼一声，就告别人世了。
“你是故意的！”叶景渊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倒下去，这是父王最为器重的心腹，瞳孔极速收缩，咬牙切齿道：“以公徇私，罔顾人命。”
“失手了，”秦端抬起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却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抬头朝叶景渊咧嘴一笑：“世子爷想必不会怪罪的。”
他就是故意的，这个人在日后的道路上，可谓是左膀右臂，他曾派人试图收买过，未果。
既然不能收到太子的麾下，那就只好除掉了。
他看见面前被保护严密的叶景渊，眼见着日落西沉，心里不耐烦再打下去，本是负于背后的手，缓缓朝他抬了起来，随即曲握着的手指一张，中指指悬着的一块玉佩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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