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韶月怀疑她在欺骗自己,可是看见宋挽莹与自己那张太过相似的面容,她又说不出来话,容妃娘娘他们都当奕王殿下是阴差阳错,求娶的妻子与宋挽莹生的几分相似。
可唯有她自己太清楚,她们两个是怎么回事。
她的身份绝不能被揭发出来,宋挽莹却已经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若是自己不答应她的要求,宋挽莹转头就能将当年母亲所做的一切揭发出来。
她不能失去现在的一切。
她是奕王妃,这天底下,又有几个女人能做王妃。
甚至,她的丈夫现在可以与太子并肩,来日,御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奕王回来与她说,太子如今还未娶妻,膝下无子,她若是能够一举生下孩子,那孩子就是皇长孙。
她也想做那高高在上的皇后。
从前的裴韶月只是想要嫁给一个好人家,做个富贵闲人也未尝不可。
可是,现在拥有了前所未有的,她还想要更多的荣华富贵。
宋挽莹满意的看着裴韶月的犹豫、害怕、不甘、贪婪,她知道裴韶月势必舍不得现在的一切,其实她若是果决一些,直接出去老实与皇帝认罪,兼之宋挽莹如今的罪犯身份,皇帝最多也就将她贬为侧妃而已。
可裴韶月怕,她又贪婪,一点点都不舍失去。
那她就必须要和自己合作了。
最后,宋挽莹被戴上枷锁出去的时候,回首朝裴韶月盈盈一笑,做出了“我等你”的口型。
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与裴韶月没有什么不同,裴韶月贪图锦衣美服,金尊玉贵的日子,而她总想要,这人心皆遂了她的意愿才好,处处捧着她才对。
裴韶月转头就去了裴家,东厂的人也跟了上去。
秦端既然已经应了陆知梨所说的要成人之美,自然是不会失信的。
秋栀此时在监牢中,她的身份是比较特别的,算作是将功赎罪,后面发落起来,也全看秦端的意思。
秦端道:“出去后,有个人要见你。”
“大人什么意思?”秋栀一头雾水,难道是宋挽莹吗,可是她们应该不可能再见面了。
秦端也没有要和她多说什么的意思,直接就抬脚离开了。
“您的意思是我来安排?”陆知梨原是为秋栀二人想着说一句情,就没有她什么事了,毕竟她也算是收了人家的东西。
秦端坦然道:“对啊,苌坚说的,他说你应该会很想来亲手促成。”
“您还真信了他,”陆知梨不禁扶额,无奈地笑道:“这个苌坚,他是故意的啊。”
秦端蹙眉好奇道:“嗯,怎么这么说?”
“哼,我就那日多问了他两句姻缘上的事,他大抵觉得我太闲了。”陆知梨转眼就猜出了苌坚的小心思,她原也只是随口问一问罢了,谁知苌坚还真的给记住了。
可能是在他的心里,嫁为人妇的女子,都喜欢这种撮合人姻缘的事情。
“那也没办法了,我们的确没时间,劳烦夫人了。”
苌坚不仅是清点家财,还有后面一家一家的清查人数,是否有漏网之鱼,或者奴婢冒充主人的,
秦端倒不是真的想要成就什么苦命鸳鸯,而是觉得很奇妙,前世那侍卫因为秋栀死掉了,这一次又因为秋栀,避开了命中劫难活着。
秋栀也原是凄然死去的,他活着,她也活着。
“若是成了,也是为你积阴德了。”
“这么好的事情,厂公自己来做岂非更好,怎么不为自己好好积阴德?”
秦端口上没驳她,心里却道,我做了什么事自己还不清楚吗,连下辈子都不敢奢求了。
“因我这心里,只望你生生世世都比我好。”
陆知梨当他是甜言蜜语来糊弄人,凉凉道:“您这推脱之词委实精妙,说的倒是比谁都好听,可见苌坚与您耳濡目染,成了什么样子。”
秦端支颐看着她只是笑,陆知梨横了他一眼,抱起自己的小毛团到院子里去了。
见到秋栀的时候,陆知梨说不好什么感觉,她第一次见到秋栀的时候,还是个端正清秀的女孩子。
而现在,面纱之下,隐约可见斑驳的伤痕。
秦端在这里估计是脱不开手的,她对眼前的女子多少有点于心不忍,突然觉得后悔了,饶是那侍卫再如何意志坚定,她也不敢说,见到这样的秋栀后,他会如何,只怕伤了秋栀的心。
不禁暗叹,果然人都是见面的交情。
她只听苌坚与秦端说她的事情的时候,还只当是话本上的故事,眼下见了面,却兴起了怜惜之意。
“秋栀姑娘,可介意我看一下你的脸?”陆知梨说完又觉得太冒犯了,才想要解释,不行也可以的时候,秋栀就点了点头,爽快地应了下来:“可以。”
说完,秋栀就解下了脸上的面纱,陆知梨看着倒吸一口冷气,咬着唇蹙眉,好一时说不出话,艰涩道:“可曾看过太医了吗?”
秋栀似乎有些局促,不大敢看陆知梨的样子,轻声道:“看过的,当初受了伤,厂公就让松风公公寻了太医来诊治过,只是太重了,好不了了。”
“其实,活着就好,并非所有人都看皮相骨肉的,过个几年也就失了样子,老了以后大家都一样……”
秋栀看陆知梨柔声细语地安慰她了一会,突然抿了抿唇,兀自站起来到陆知梨的面前,忽然对她屈膝行礼赔不是:“当初对夫人多有得罪,还望夫人见谅秋栀的口舌无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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