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栀戴着帷帽被赵岩亲自送来的, 进来后就摘了下去, 见陆知梨来了, 含笑站起来与她行礼。
陆知梨第一眼就看见了他们带来的东西, 用桑皮油纸和干荷叶包裹着, 问道:“这些是什么?”
秋栀与赵岩对视了一眼, 笑着说:“这是火腿和腊肉, 自家做的,很干净,是赵岩家里带过来的规矩, 谢媒礼是不可少的,万望夫人不要嫌弃。”
陆知梨看她神采焕发,显见是比之前要好了许多, 连说话的时候, 目光都没有那么闪躲了。
“赵郎的母亲早年去世了,家里只有在外做生意的长兄和长嫂, 这些腊肉和火腿是大嫂亲手腌制的。”
“什么时候办喜事?”
“嗯, 赵郎说等开了春, 就摆宴席, 毕竟眼下好多事还没过去。”秋栀说的是宫里的事情, 已经成了正式的夫妇, 摆喜宴这事也就不太着急了。
“恭喜。”陆知梨笑道。
秋栀看着时辰差不多了,站起来羞涩地说:“夫人,我们就不久留了, 还要去城外的白衣庵。”
那白衣庵陆知梨隐约知道, 据说是求子极为灵验。
他们已经从绝望里开出一朵花来,期待着一个拥有两人血脉的孩子。
陆知梨闻言,也就没有过多挽留二人。
她让芳云将东西拿到厨房里去,今晚正好可以做菜用。
陆知梨回去继续做自己的画,绣她的衣裳。
“小姐,您画的真好看。”芳云作为侍女,格外会捧着自己家的小姐。
“你看,绣在衣服上,合不合适?”陆知梨有她在身边,也自觉有点飘飘然。
“合适倒是合适,这是给大人的嘛?”
“嗯,这么容易就猜出来啦?”
芳云笑嘻嘻道:“哪里是奴婢猜的啊,分明是小姐您这孔雀的神态,也有点太像大人了吧。”
“有吗?”陆知梨拿起来左看右看,最后沉吟道:“是有一点。”
秦端一双眸子总是寒浸浸的,看起来半点都不好亲近,要是当初陆知梨见到的并非他温和的假象,兴许就不会在一起了,她不喜欢冰冷的人。
陆知梨微微抿着唇瓣,芳云在一旁帮忙劈开丝线。
“袖口这里绣松枝会好看一点。”芳云看了小姐从前给大人绣的衣裳,心觉还是这松枝纹比较好看。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快过年了,小姐的衣裳不知道那时候能不能做好。”
芳云见她太安静了,又说起一些旁的事情来。
“门房说,外面总有人鬼鬼祟祟的,可是一晃眼,又跑掉了,不知道是来窥伺的,还是其他的。”
“是吗?”陆知梨低头拿着小剪子剪断了线,听了后很淡然:“这是在所难免!”
芳云在旁边说着,倒是有些恼火:“奴婢看他们在外面怪讨厌的,下次一定要揪出来,看看是什么贼头鼠脑,也不晓得这里是什么人家。”
“快过年了,自然要闹一闹的。”陆知梨随口道,打秋风不都是这种时候来嘛。
她觉得这很正常,至少对于秦端的身份来说,他如今既然现在到了宫外居住,不可避免的会有人来窥探了。
连芳云都发觉了,想来秦端必然也是知道的,之前他还曾问过她,她还不知道这件事,秦端就没有再多说什么,想来,只是不想让她知晓罢了。
“下次他们再敢来,”芳云说着,撂下了手中的墨锭,转手续上一点水,说:“我们就让护院把他们赶走。”
说这话的芳云,自然没料到,下次这些人再来,就不是躲在街角偷偷窥视了,而是大摇大摆的上门了,撒泼打滚地拍着门要进来。
“小姐,外面来了人,说是要见府里的人。”
“谁们要进来?”
陆知梨原是可不要他们进来的,谁知道,这次来的人,让他们为难了。
因为这其中两个敲门的人,正是被秦端早先教训过一顿的亲兄弟。
门房还说,不止是自称厂公的兄弟,还有一对老夫妇被年轻的媳妇扶着,还说是他们提督大人的生身爹娘。
“小姐,那可是大人的爹娘,咱们怎么办?”
就连前两日气势汹汹,说着要将他们全部赶走的芳云,此刻也有些无话可说了。
“他们看起来怎么样?”
芳云到底还是个年轻的女子,看着小姐不温不火的,蹙着眉焦急地说:“听门房说,瞧着可不像是什么慈爱和善的人,那媳妇看着也甚是粗俗泼辣,总之,来者不善。”
这可太棘手了,要是其他人也就得了,拿棍子打出去完事,但这是大人的生身父母。
“让我想想。”陆知梨瞧着外面的鹅毛大雪,犹豫了一会,这样的冷天,倒别是在外面冻死了人,而且到底是秦端的生身父母。
“罢了,请他们进来,先上茶,让护院都看着点。”
其实,陆知梨也想要看一看,究竟是什么样子的父母,舍得将儿子送进宫去做了太监。
“小姐,见他们做什么?”芳云不禁蹙眉,她和小姐不一样,她见过市井人家撒泼,毫无道理可言,根本不是自家文气的小姐能够应付的,其实开始还以为是上门来打秋风的,眼下看这样子,像是催命来的。
陆知梨揉了揉额角,轻声道:“无妨,若真的让他们在门外闹事,才叫丢脸。”
这种无谓的笑话,没必要让人看去。
“大郎,二郎,这就是你弟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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