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惟故被这番话问住，他的记忆也成功地被拉回十年前，在工地上搬砖的那一个月，他接到的小女孩的电话……
赵觉晓拿手在肖惟故面前晃了几下，肖惟故这才被晃回了神，压下心里的激动，肖惟故朝着赵觉晓微微一笑：“搭讪吗？我接受。”
赵觉晓：“……我说了，不是搭讪。”
肖惟故没有再想这个问题，他另起了一个话题：“晓晓，你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事情？”
“多奇怪？”赵觉晓问。
“比如穿越。”肖惟故直言道。
肖惟故问这话时，面无表情，就连心灵的窗户都深似海，可赵觉晓还是想吐槽。肖惟故此人，就她看来，不说三十，至少有二十七八，竟然还信这些小孩子才相信的事情。
赵觉晓自认为她的面部表情不算太含蓄，可肖惟故依旧那副样子，她便开始思考肖惟故话里的内容，接着想到了那个奇怪的梦，稍作犹豫，摇头回答：“没有。”
一个梦而已，还能牵扯出牛鬼蛇神吗！所以赵觉晓选择不说。而且，她和肖惟故这才第二次见面，虽然她有好感，但因为这好感来的很突兀，她还是要有所保留，不至于一下子就到掏心掏肺的地步。
……
明显的停顿了一下，才否认。肖惟故大致能猜出赵觉晓有所隐瞒，所以，他猜测赵觉晓不是记不得，只是不愿意相信这样荒唐的事？所以她把这种奇怪的经历当做一场梦？
但下一刻肖惟故又否定了自己刚刚的想法，因为当时在医院里刚醒来时，赵觉晓与他有过短暂的视线接触，从那个眼神里，他都能很直观的感觉到熟悉。可是就一个呼吸的时间，再次看向他，眼里满是未知与懵懂。
不愿意相信的说法不成立，那……他又想到了，刚才他只是和赵觉晓说了一句与曾经相关的话，赵觉晓就会回忆起十年前的一些点滴，这是不是就说明她也是能想起的？只是缺少媒介。
可是，他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让赵觉晓想起来。因为即使赵觉晓记不起，他都不会因此而失约，对他没有影响。
再说赵觉晓刚才的那个眼神和那副表情……他算是体会到风水轮流转了，但事情还是要继续，肖惟故说出他的目的：“如果你忘记了一件事，你愿意想起来吗？”
赵觉晓想了下，仔细问道：“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说不上好不好，算是人生的一种奇遇吧！”肖惟故给了个折中的说法。
“还是不了吧！”赵觉晓答。
“为什么？”肖惟故好奇的问。
“被忘记就一定有想忘记的理由。”赵觉晓答。
肖惟故愣住，小姑娘觉悟挺高。
相顾无言后，沉默的气氛，让赵觉晓想起了她今天来的目的。
趁着肖惟故愣神的期间，她在脑子里措好词，清了下嗓子：“是这样的，肖先生我想问一下上次医院里花了多少钱？”
肖先生……多生疏的叫法，肖惟故勉强的笑了下：“不用了，不管怎么说，你的昏倒或多或少都和我有关系。”
这次，关于称呼问题，肖惟故没刚开始那么大反应，也没有刚开始的落寞。因为现在的他，在赵觉晓面前，终究只是个陌生人而已。
明知道是事实，心里却还是难过。
刚才想着不介意，可赵觉晓那一句很像是撇清关系的话，还是让他心里发酸。曾经的心里发酸是无力，现在的是无奈，每一种，都让他无措。
……
“不是的，我前几天又昏倒过一次，医生说我是低血糖，所以上次或许是我自己的原因。”赵觉晓还以为肖惟故在自责，便出言安慰他。
肖惟故听到‘昏倒’二字，在心里将‘昏倒’和‘心脏病’挂上了等号。他立马慌了神，起身到赵觉晓那边蹲下：“你昏倒了？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带药了吗？”不间断的三连问，语气是毫不掩饰的着急。
赵觉晓手下意识抓住椅子扶手，冰封了十九年的心，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在一寸一寸的融化。忽略心里的异样，赵觉晓温和道：“……哥哥，我很好。”
肖惟故被这一声哥哥喊回神，起身后朝赵觉晓释怀一笑，回到自己座位上。
这一声没有特意要求却意外听到的哥哥，算是彻底把小女孩和小姑娘区别了。小姑娘没有心脏病，说话也不是小女孩的奶音。
以前，小女孩叫的哥哥是奶声奶气偶尔还有点软糯的感觉。可面前这个小姑娘，刚才叫的哥哥，声音不甜不糯，却有着独属于她自己的几分清脆，和少女这个年纪符合的音色。这才是，完整意义上真正的她，不是吗！
坐正身体，肖惟故开口道：“医药费一共三百多，我四舍五入算你三百。”
陌生人，确实没有这些必要，小姑娘想撇清关系，那他只需在暗中好好守护就好了。其实……如果赵觉晓知道了肖惟故的这种想法，肯定会连连否认，可否认的原因、否认过后又怎么办，她就不知道了。
就好像，那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就好像，这次与肖惟故的见面，她的本意只是想见一下肖惟故，才不是所谓的还医药费；就好像，她见了之后又怎么办，她根本没有想过。
肖惟故心里的话赵觉晓可听不到，所以她没想那么多，单纯的觉得她约肖惟故见面只为还钱。赵觉晓从随身的小挎包里取出三张一百，两手推到肖惟故面前：“谢谢你肖先生。”之后就站了起来，慢吞吞离开座位。刚走一两步，又很不好意思的转回身来，“那个，肖先生，我可不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同时在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觉得我是一个肤浅的人，拜托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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