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深夜,街道上少有行人,打更的更夫敲着梆子从谢屿的面前走过,粗厚的嗓门大声吼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谢屿被那梆子声震得浑身直顶顶地打了个颤,不知想到什么,锁死的眉头蓦然松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远处有马蹄声渐近,谢屿身影一闪,飞身跃上屋顶,探出一个脑袋朝下张望。
这一望,谢屿心道:“哟,熟人!”
沈慕白一马当先在并不算宽阔的街道上飞驰,身后跟着四五个身穿黑衣的年轻男子,谢屿颇有几分过目不忘的本事,目光一扫就认出来那几个正是跟沈慕白下山的蜀山的内鬼。
几个小内鬼和一个大内鬼组合起来可以建立一个内鬼帮了。
沈慕白恰好可以当内鬼帮的帮主。
谢屿在一番意淫中偷偷跟了上去,一直追到了天牢之外,他刹住脚步,见沈慕白在几个小内鬼的拥促下大踏步走进了天牢里,谢屿奇怪,深更半夜的,沈慕白来天牢做什么?
他站在天牢外的阴暗处等,一等就等了两个时辰,才看见沈慕白大踏步地从天牢里出来,浑身上下都裹着一股阴郁之气。
看来这趟天牢之行不怎么顺利啊,谢屿心想。
他暗搓搓地溜回钟府,此时天色已经快要亮了,谢屿一夜没睡,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躺回床上,准备假装自己正在睡懒觉。
但天不遂人愿,谢屿还未来得及彻底入睡,李怀就在外面敲门道:“谢兄,可起了?”
谢屿懒洋洋地把自己裹在温暖的被窝里,很快把自己缠成了一只大蠕虫,只露出一个脑袋,有气无力地问:“什么事?”
李怀道:“钟大人准备了早膳,派人来请谢兄前去用膳。”
谢屿一听没什么屁事,整个人从头发丝到脚后跟立刻就被瞌睡虫给淹没了,他轻斥道:“去去去,别打扰本公子睡觉!”
李怀:“……”
这大少爷爱睡懒觉的毛病一点没改,他摸摸鼻子走了。
钟逵是个两面三刀的人精,惯会处理人际关系,却又不会让人抓住把柄,说他拉拢朝臣,他在大梁朝与许多人关系都不错,可谓是混得有滋有味的。
大梁朝前三品官职可谓位高权重,不到三十岁的前三品大员五根手指头都能数过来,钟逵就属于其中之一,且还是个二品尚书。
钟逵上任礼部尚书不到两年,从来都遵循先规矩后皇命的原则,意思就是要办什么事情,先按照以往的规矩给皇帝拟定一个章程,拿给皇帝过目,若是皇帝有要改动的地方便按照皇帝的意思办,这一套他玩儿得轻车熟路,从未出过差错。
这次皇帝说要让长乐公主和沈慕白一起参加祭祖,钟逵想的就是如何按照先例给拟定个大致的章程,在这个章程的细节上将长乐公主和沈慕白加进去,最后让嘉元帝定夺。
可他章程还没开始拟,朝中倒是先吵了起来。
长乐公主乃是先帝留下的唯一血脉,参加祭祖无可厚非,但是沈慕白参加祭祖算怎么回事?自从这件事从嘉元帝从口中露出一点风声,朝中大臣们就从交泰殿吵到了皇宫外,并且已经接连不休地吵了好些天,钟逵身为礼部尚书,自然身处旋涡的中心。
大臣们一吵起来,不过三句就要问:“钟尚书如何看?”
或者:“钟尚书可知以往是否有侯爵世子参加祭祖的先例?”
或者:“若是沈大人参与祭祖,钟尚书该如何安排才合适?”
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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