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线？买呗！”
“对对, 在这上头可不能抠门，一本万利的事情啊。”
“厂长的意思可能是……怕是买不到, 咱们华国, 还没有哪家食品厂做这三样生意，设备的话, 不好说。”
“那老外呢？咱们从国外买不行吗？之前，南林电视机厂引进了日国的生产线，在报纸上跳了好几天。”
“关键是，日国有吗？他们不吃这些吧？”
……
大家各抒己见, 一下就把氛围给带热乎了。
小曲宁也提了提自己的看法，“我觉得, 可以让我红卫哥他们试一试。”
“红卫, 他不是还在念书吗？成不成啊？”
“你可别小看人, 红卫他们都拿过专利了, 这还是前两年的事, 现在肯定更厉害了。”
“那得等吧？要不, 就先看看有没有现成的？买了再说。”
有的人更飘，大手一挥, 口气大得很——
“要我说, 就甭费这劲了，花钱多省事啊！老外的技术不是先进些吗？如果有就买他们的。”
小曲宁本来挺乐呵的, 听到这句时候, 眉头一下子就皱出了褶子。她果断提出了异议, “我觉得不应该这样！”
她的声音又清又甜, 音量不低，却不会让旁人听着刺耳，所以很轻易就把大家伙儿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小曲宁的表情特别严肃，“如果我们凡事都指着外国制造，那如果有一天，他们翻脸了，不卖给我们了，咋办？那时候我们再发展还来得及吗？”
“不……不至于吧？”
一听回答就知道，大家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过。
“可他们要是狮子大开口呢？把我们当肥羊宰，到时候咋办？不买，没得用，要买，就要大出血，没准儿这还只是开始，提了一次价搞不好就有第二次……”小曲宁的话挺直白挺好懂的。
“对，可不能相信那些国家——”曲长湖又是第一个站出来捧场的，“大家伙儿可别忘了，没解放之前，他们占我们的土地，抢我们的国宝，杀我们的乡亲，可不是什么好蛋！”
厂子里的人有30年代末出生的，也有60年左右的年轻人，要么本身对过去的那段灰暗的日子有记忆，要么就是听祖辈或父辈讲一遍又一遍，感触都挺深的。
猛然间，痛处被戳中了，可血性也因此被激发了起来。
厂长攥紧了拳头，在半空中用力挥了挥，“我们要独立自主，我们要自力更生，绝对不能落后，落后是会挨打的。”
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他这句话直说到所有人的心坎里了。
投票表决的时候，一只只手举得高高的，就像独木聚成了林子。这里面，一大半人说不出什么大道理，讲不出什么漂亮话，但爱国的心是朴素的，不用质疑的。
这天晚上，红卫知道这事之后惊得从炕上弹了起来，什么成熟，什么稳重，不存在的。
“什么？研发的任务交给我们来做？！”
“没错，厂里全票通过了。”曲长海用力拍了拍红卫的肩膀，特意强调，“你们可得好好谢谢乖宝，是她推荐的，最后能定下来也是靠她舌战群，群众。”
曲长湖紧跟着叹了口气，还摇头晃脑了一番。
“唉，你们啊，可惜了，没能亲眼见识乖宝的英姿，我跟你们讲，那时候大家都在为新品生产线的事情吵吵，乖宝一开口，周遭瞬间就安静了，连鸟都不扑棱了……”
他跟个说书人似的，表情丰富，还配着动作，绘声绘色，把家里人的胃口吊得高高的。
听着听着，小曲宁自个儿都恍惚了——
我，这么厉害的吗？？
红卫感动坏了，抱着小曲宁又是转圈圈又是举高高的。把人放下后，连拍胸脯保证，说一定好好干，绝不给她丢脸。
“乖宝，这几天你就辛苦辛苦，跟我好好说道说道到底需要哪些功能，毕竟，没有人比你更懂这个。”红卫的嘴咧得都快能看见后槽牙了。
没有人比我更懂……额……
小曲宁听到后面这句，觉得怪怪的。
这个周末，小曲宁和红卫他们也一直在厂子里跟技术员们探讨，而曲昭武和郭静带着南亭、罗泉到厂子里跟远在北疆的曲振华和张桂香通话。
小曲宁跟这个年龄相差30岁的大堂哥还挺熟的，写过好多封信，还讲过很多次电话，可算起来，俩人其实只见过两次面。
家人之间通电话很多时候并没有什么主题，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期间，曲振华提到了安南那边的战事，还替老战友谢了谢小曲宁。
上个月，家里给他寄了好几包五香猪肉粒和香辣牛肉丝和下饭豉香辣椒酱，都是出自小曲宁之手。他收到之后匀出了多一半，托人捎给了在前线指挥作战的两位老战友。
这不，他礼拜一的时候收到老同学给的反馈了。俩人都问，那个下饭辣椒酱是从哪里买的，想再买一些。
说到这儿，曲振华的声音里多了明显的笑意，“老刘跟我讲，他之前都不知道，手底下的孩子们居然那么能吃，就着两勺辣椒酱，他们一人吃了一桶饭！”
电话这头的曲家人波澜不惊，见多了，这都是日常操作。
曲振华问：“他俩以个人的名义想订一批，家里头方便吗？”
“乖宝，你这么忙，还能抽出时间来吗？”曲昭武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小曲宁身上，而是立马扭头征询她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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