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殿前跪了一地的臣子,还有恳切请求赐死西门吹雪的倾城,夜流云却丝毫没有动摇。
他不能再失去他唯一信任的知己,那个疼他爱他,救他护他的好兄弟了。
“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流云知道,杀死妲女,本来就是自己的意思,却让西门吹雪当了替罪羊,这使他万分愧疚,他明白吹雪为他操的心,如果不是他叫吹雪帮忙想对策,就不会有这种事。西门吹雪为了他的帝业,更为了成全他与倾城的关系,自己义无反顾地背负了所有黑暗与罪责。
这叫他怎忍心下杀令?
西门吹雪被软禁在瑾王府,他早就知道是如此,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接下来他要做的事,是令人痛心疾首的事。
以命换命。
以保全天权律法,保全秦王威名,尽管,杀死妲女原本就是秦王想做的事,只是,他替他做了。
尽管,他只是用计,并没有真正地动手杀人。
为了流云,他不能活下来。
他二指抚过自己的冷血剑,剑光凛冽,寒气四溢。
还记当时,兄弟一同把酒言欢。
那日,西门吹雪正吃着一碗胡瓜皮杏仁酪,流云提议他尝一尝刚烤好的su皮椒盐野鸡和鲜羊奶su饼。
曾年少痴狂,如今,流云却再也不是那个天真浪漫的权倾帝国少年。
最初的相遇,儿时的兄弟情深,已和云烟。二玉各一,兄弟同心,二人同饮醉仙酿,潇潇暮雨对楚河汉界,策马行天涯。
此时,风微冷。
吹雪记得,子秦曾说过一种令人假死的方法。
“找一种昆仑山上的茉莉花,用一寸茉莉花根,磨碎了放酒里,喝下,人就是如死了一般,一寸昏死一天,鼻息全无,两寸两天,最多可以放六寸,用到七寸就是神仙也救不活了。”
当时二人只是在闲聊,话多的子秦顺便说起医理,吹雪却记下了。
他早已通知映月来救自己,却不知道绝世无双截走了密信,准备让他变为自己的人。
他曾以依公子的身份接近绝世无双,也深得无双之心,如今绝世无双千方百计想要得到他这个军事天才,自然也想好了对策。
西门穂玉做了祭酒妃,西门吹雪便是摇光当之无愧的爵爷了。
绝世无双自然要得的。
西门吹雪准备在验尸后被映月开棺救走,用蛊术易容,以一个全新的身份活在这世上,去接近秦王,既做到了依天权律法以命换命,又可以在做一些所谓的yin谋诡计的时候,不让流云为难,不谈兄弟情深,不因为兄弟之情而为难。
更没想到,夜景陌居然还活着。
对于自己的爱后妲女的死,他毫不犹豫用最苟刻的方法严惩了西门吹雪。
西门吹雪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铁笼子被铁链子悬吊于凌烟城的半空,让所有人都可以看到他这个杀死太后的有罪之臣是何等模样。
他身上缠着铁索,狼狈不堪,混杂着血污,貌倾七国的他,令人们深深叹服。
回忆起过去种种,夜流云泪流满面。
曾记否,兄弟策马天涯,银杏纷飞,谈笑风生,把酒言欢缔金兰,潇潇暮雨对楚河。
曾记否,年幼的虞兮向上官瑾撒娇,瑾宠溺地抚摸着他的发丝,将他抱起骑在白马上。
曾记否,西门吹雪赤胆忠心,为兄弟甘屈为一国军师,一步步辅佐流云任了天权的秦王,在兄弟对面不相识的情况下,心甘情愿为他出生入死……
曾记否,兄弟二人开怀大笑,握拳相击……西门吹雪把一根细长的草叶叼在唇边,流云夸他不愧为貌倾七国的美男儿。
曾记否,吹雪把白龙玉笛举起唇边,流云以凤凰九弦相和,知音相惜。
曾记否,儿时二人打打闹闹,揶揄玩笑,一起种下了银杏树,相约长大要种成一片银杏林。
如今,夜流云坐立不安,他在父王夜景陌的宫殿前长跪不起,恳求父王饶西门吹雪一命。
夜景陌却没有让步。
西门吹雪被囚冰笼,在寒冷的夜晚独望铁笼外的月色,身上ChanRao的铁索使他彻骨冰寒,近乎昏迷,偏偏仅存的一丝气息,让他不得不独自承受这份彻骨的寒冰与绝望。
病骨一身的他再也忍不住,整个人倒了下去,铁索与冰笼发出碰撞的响声。
好累啊。
他醒来时,已是一个月后。
“秦王已经亲自验了尸,他如今心如死水一般,现在,整个天权国都知道,军师西门吹雪谋杀太后妲女,被赐鸩毒自尽了。”
一个声音传来。
西门吹雪死了?
我已经死了?
等等……
“白龙大人。”绝世无双走近chuang边,“你终于醒了。”
“是你……你用了茉莉花根……”
“是不是很奇怪我如何办到这些,我调包了待卫递给你的那杯鸩酒,让你饮下了茉莉花根的汁液,让你假死后,让秦王亲自验了尸,等他哭完,再买通侍卫趁北仙赶到之前把你带到我摇光国来了。”
“这,子秦他……也以为我死了?”吹雪虚弱地问。
“是的,我要你成为我的人,自然不能让那个聪明绝顶的神医掺和。”绝世无双一笑,“穗玉是我的妃子,在摇光,你可是爵爷啊。”
“我不想留下,你应知我心。”
“我这么大费周章把你救下,怎么舍得让你走呢?白龙大人更应知我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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