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我可能做了一次亏本买卖……”
楚宣面色变幻数次。
他就坐在这家制药厂的研究室里面。
手里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黑衣组织其他研究人员能看到他，也能听到他的自言自语。
但是视网膜倒映出楚宣的图像，仿佛在传达到神经后就变成了一片马赛克，意义清晰的句子进入耳朵后就变成了无意义的鼓膜震动。
人类的感知器官和大脑神经在忽略他的存在。
楚宣就大大方方地坐在这里。
毫不掩饰。
但就是没人注意到！
监控画面中，楚宣所在的位置模模糊糊一片。
也根本无人察觉。
琴酒和伏特加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楚宣还很亲切地招呼他们。
“要不要来一杯咖啡？”
“不了。”
“雪莉那个女人怎么样？”
说实话，这个黑衣组织其实挺有趣的。
每个重要成员都有一个代号。
而这些代号都跟酒有关系。
琴酒，伏特加，朗姆，贝尔摩德，龙舌兰，二锅头……
好像没有二锅头？
宫野志保的代号是雪莉。
Sherry，平淡无奇的白葡萄酒。
雪莉酒，经常被喻为【装在瓶子里的西班牙阳光】。
不得不说这个比喻是很贴切的，宫野志保不就是装在瓶子里的阳光吗？
楚宣散漫地喝了一口咖啡：“她啊，大概快死了吧……”
然而这句话听在琴酒和伏特加的耳朵里就变成了“她还是不愿意认错”。
“哼，麻烦！”
琴酒冷哼一声：“明天回来的时候希望她能认清楚现实，否则，就算再天才，就只好送她和她姐姐去地狱里团聚了。”
说完，冷酷的琴酒带着小弟伏特加走出去。
智商高绝的琴酒，完全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楚宣微微叹气。
他已经做好了亏本的准备。
只希望宫野志保真地是一支潜力股吧。
别一登场就死了！
他的念动力扫过关押她的房间，平静的脸上忽然有了一丝感兴趣的笑容。
“嚯，看来她的确很有潜力……嗯？”
楚宣眨了眨眼睛。
他的念动力察觉到了，本来应该走出制药厂的琴酒忽然停下脚步，然后快速往这里赶来。
……
宫野志保感觉到浑身上下剧痛无比，仿佛每一根骨头都在叫嚣造反，每一条神经都在哀鸣。
那比凌迟还要恐怖的痛楚，让她以为自己已经坠入了绝望的地狱。
“不……”
“还不能死……”
“姐姐死了，我还没有给她报仇！绝对不能死！”
她的灵魂在嘶吼。
这是对命运的控诉。
强烈无比的剧痛后，宫野志保睁开眼睛。
她看向自己的身体。
真地变小了……从一个十八岁的青春少女，变成了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女孩儿。
纵然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宫野志保也惊叹不已，同样也后怕不已。
要知道，药物将人变成小孩子完全是偶然现象，服用这种毒药的绝大多数人，都是无声无息的死去。
变成小孩子的可能性太小了。
她赌赢了！
她喃喃自语着：“似乎，我的运气还不赖。”
“其实你的运气不是太好，还有三分钟琴酒就会来找你。”
一个忽然出现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
“谁……谁在说话？！”
“……三分钟后，琴酒就会发现宫野志保从十八岁变回了六岁，然后呢，他就会把你当成小白鼠交给其他研究员。”
楚宣不紧不慢的话，让宫野志保脸色煞白。
事实很可能就是这样。
黑衣组织的做事风格，她非常清楚。
到时候她肯定会被小心翼翼地呵护起来，保护起来……比如，被分成几个部分，装进盛满福尔马林的瓶子里面？
她咬着牙。
忍受着身体里巨大的痛楚。
也根本不管这个说话的人是谁，她艰难地爬上桌子，小小的身体穿过角落里的通风口。
她在爬出去的刹那，就听到了琴酒在门外的冷漠声音：“开门！”
琴酒站在门外。
那张狭长的马脸上满是疑惑和凝重。
跟在后面的伏特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哥，出了什么事？”
“伏特加，你还记不记得……”
琴酒眼神幽幽地环视一周：“在我们出去之前，是不是有个人和我们说过话？”
憨憨的伏特加点头：“是啊。”
“你还记不记得他是谁？还记不记得他说了什么？”
“他当时说——”
伏特加的话戛然而止。
脑门上忽然冒出汗水。
他、他完全想不起那个人的脸，也记不起当时他们说过什么。
怎么回事？
自己老年痴呆了？
伏特加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否定中。
“大、大哥，你是说？”
“可能有个厉害的人物混进来了，在这时候混进来，他能做什么？他的目的能是什么？”
门被打开。
琴酒走进去。
鹰隼一样的锐利眼睛扫视四周。
“……”
没有人。
这间小小的房间里面没有人，只有一个铐在栏杆上的手铐。
除了门，唯一与外面相通的就是一个只有小孩子能勉强爬出去的通风口。
“谁进去过？”
琴酒愤怒地咆哮：“监控呢！”
这间房间内部没有监控，但是从外面能一直监控到那扇门。
琴酒盯着监控屏幕。
流露残忍的笑容：“我来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然而调出来的监控录像显示，从雪莉被关进去之后，就没有人进去过。
琴酒的笑容僵在脸上。
“……”
一种难以言喻的，被人羞辱了智商的耻辱感涌上心头。
他咬牙切齿。
无能狂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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