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暗自叹了口气，再看向长孙无忌、侯君集、高士廉等人时，双眼微微眯起。
此刻...
他这个做皇帝的是多么想要朝着苍天大声嘶吼！
“朕要战斗！”
“朕要将突厥蛮族挫骨扬灰！”
“朕要将吐蕃蛮族千刀万剐！”
“朕...要为大唐守住疆土！守住颜面！守住尊严！”
“朕...要守卫自己的子民！要将吐蕃、突厥蛮族，全部杀光！”
可是...
李世民不敢，也不能如此做！
因为...
秦怀玉是否要与吐蕃皇子松干赞布决战这件事情，已经不单单是政治、外交。
也是朝堂之上，武将集团和文官集团之间的博弈。
若战。
他这个做皇帝的便是公然支持武将集团。
反之。
便是公然支持文官集团！
他李世民是大唐的皇上，是天下军民、官员的陛下，是这场博弈的裁决者。
而裁决者是绝对不能亲自下场，支持任何一方的。
更何况...
以现如今整个大唐的情况和局势来说，他这个做皇帝的，是不能偏袒任何一方，不能触及任何一方的逆鳞...
思索了片刻，李世民将目光投到了大唐第一军神——李靖的身上！
“李爱卿。”李世民低沉的声音充满了王者的威严，“你身为一军之统帅，以你之见...”
“怀玉这一次挑战吐蕃皇子松干赞布，究竟是该战，还是该罚呢？！”
李靖皱了皱眉头。
他跟魏征一样，对秦怀玉的所作所为甚是欣赏，可是至于这场决斗，却是一点不感冒。
只是李靖不想掺和文武集团之争，但他却是武将集团的党魁、领袖。
地位比秦叔宝、尉迟敬德等凌霄阁的武勋们都要高。
像长孙无忌和高士廉这样的文官巨头都说话了，他李靖很难逃避这话题。
“回禀陛下。”李靖考虑了一会儿，踱步走出队列，站到武将们的前面。
“末将以为...这一场决斗，秦怀玉，当战！因为...”
“且慢！老臣有一言！”不等李靖将话说完，高士廉便沉着声音，打断了他的发言。
“李统帅乃是吾等大唐三军的统帅，而且，还是武将们的标杆，全军的精神领袖。”
“所以于情于理，您自然是希望用以战止战的方式。”
“既不惜吐蕃的进攻，又阻止突厥的南下，打出大唐的威风，打出大唐的气势。”
“这样不好吗？！”
李靖也是被高士廉这老狐狸给气到了。
他心想着自己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说出自己的意见。
你一个高士廉就一个文职，偏偏要捣乱！
在本将军提议时，跳出来说那么多的废话！
还真当本统帅平日里说话少，就如此可欺？
李靖一时间怒火中烧，热血上涌，声音变得粗犷，道：“若是不把突厥、吐蕃这些蛮族杀得惨败！杀破了胆子！杀出一条条血路！”
“他们又怎会对吾等物质丰裕的大唐，善罢甘休！”
长孙无忌幽幽道：“除了打仗、杀人这一类劳民伤财的办法，明明还有可以和谈啊！”
“和谈？”秦怀玉突然冷笑了一声，“傻缺。”
“什么？”长孙无忌震怒道：“竖子！你胆敢骂本官！”
长孙无忌的确不知道傻缺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如此震怒，自然是图标为秦怀玉的语气和面容充满了鄙夷。
再结合语境，哪怕是弱智也不会认为秦怀玉是在说什么好话。
秦怀玉讥诮道：“长孙尚书。”
“你真以为，当初那些真金白银，丝绸绫罗和数百石粮食。”
“就能满足突厥蛮族的胃口？”
长孙无忌ting直着xiong膛，又稍稍抬起了头，摆出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不然呢？！”
他自信满满道：“突厥蛮族说白了，就是一qun强盗。”
“他们想要的不是占领吾等大唐的北方边疆的城池，而是想要物资罢了！”
“既然他们想要一些物资过冬，那吾等大唐国富民强，每年丰收季节无不硕果累累。”
“只是付出一些黄金白银、丝绸和粮食，就能换取边疆的和平，百姓的安定，有何不可？！”
“另外。”长孙无忌语气有些傲慢，接着道：“吐蕃蛮族其实也跟突厥蛮族一样。”
“只需要一点吾等大唐付出小小的代价，就能把他们全部打发走了。”
“所以，臣实在想不明白。”
“为何武将们每天都嚷嚷着要动武，要战争，要流血牺牲呢？”
“呵呵。”
秦怀玉听完长孙无忌的理论，语气更加讥讽道：“说你是傻缺，还真有些抬举你了。”
“你长孙无忌身为吏部尚书。”
“理应是天下官员的领袖，却跟文韬武略、智勇双全，完全沾不上边！”
“秦怀玉！今日要受到严惩的人是你！”
长孙无忌握紧拳头，“休要在这猖狂...”
秦怀玉懒得搭理长孙无忌的威胁，继续嘲笑道：“怎么。”
“你自己傻缺还让别人说不得了？真不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
“你一味地讨好他人，对方不仅不会对你有半点的感激或好感。”
“反而还会觉得你好欺负，从而变本加厉地剥削你，欺负你！”
长孙无忌仿佛被秦怀玉戳中了要害，当即恼羞成怒，丝毫不顾身为朝中大臣的颜面，指着秦怀玉，道：“你秦怀玉就是一个脑疾！”
“能懂得什么？”
秦怀玉笑道：“好啊，你说我是脑疾！”
“那我可要祝贺你！”
“今天你这个吏部尚书被一个弱智教育了！”
“很好，那我还附赠你一个道理。”
“你身为朝中重臣。”
“可知道突厥蛮族为何会只接受看上去微不足道的金银、丝绸、物资，就悻悻地退军，今年却又卷土重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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