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中流看着低下头的殷红雪，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而后又转向顾长宁。
他说道：“既然师兄把红雪交给你，那你就多当替你师父分忧，多担待点。
现在你也要离开云州市了，关于红雪的事，我也该告诉你了。”
顾长宁看了看赵中流，脸上并没有出现赵中流意料中的好奇，探寻。
赵中流就这么盯着顾长宁，还眨了眨眼。
顾长宁脸色淡淡。
赵中流翻了个白眼，说道，“殷红雪是我跟你师父一个朋友的女儿。
这个朋友是谁，估计你也不感兴趣，我就不说了。”
顾长宁点了点头。
赵中流一口气憋在心里，瞪了顾长宁一眼，说道：“他叫殷无道，号称无道真君，是个蛮横的主儿。
当年你师父还很年轻，年轻人嘛，心高气傲，在所难免。
你师父呢，又是天赋本事第一等的，他看到殷无道就很不爽。
隔几天就找个由头，跑到他们宗门揍他一次。
久而久之，这两人竟然臭味相投，勾肩搭背了。
之后，发生了一些事，你这位殷师叔离开了师门，便再也没有了消息。
直到二十年前，他一身是血的找到了你师父，把这个镇魂铃托给了他。
那时，我们才知道，你这位殷师叔在世俗已经结婚了，还生了一个女儿，也就是红雪。
不过，你也知道，这些个蛮横的年轻人啊，总是会惹很多麻烦，得罪许多人。
你殷师叔本事高绝，倒是无碍，只可惜了他那发妻，和女儿。
他拼尽全力，也才保得殷红雪一丝残魂。
而后，他灭了好几个宗门，为他们母女报仇，但也因此落下了不治的重伤。
在把镇魂铃交给你师父后，就撒手人寰了。”
“就这样？”
顾长宁歪了歪脑袋，好奇地看着赵中流，又看了看他身后老实低着头的殷红雪。
“当然没这么简单，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
你师父跟殷无道关系很好，他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让红雪凝聚鬼体。”
说到这，赵中流又上上下下打量了顾长宁一会儿，才道，“你是他看中的人，你以后是要传承他的衣钵的。
他之所以把红雪交到你手上，就是希望你能看在他的面子上，照顾照顾一下她。”
“就这小道士，还照顾我呢。”殷红雪在他身后嗤笑一声，“要不是我，他早饿死了。”
顾长宁脸色不变，心底也是不以为然。
他道：“我师父说了，你只是他为了保护我，收服的小鬼而已。跑跑腿而已，理所当然。”
赵中流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顾长宁：“你再想想当年你师父是怎么对你说的。”
顾长宁皱起眉头，好在他如今灵魂强大了许多，记忆也强大了许多，小时候一些小事本来已经模糊了，如今记起来也是很清晰。
他犹疑不定地看着赵中流，想了想。
回忆中，老道士是这么跟他说的：“长宁啊，你现在还在打造根基，为了保护你的安全，师父我给你找了只女鬼，给你做个伴。
你实力弱小的时候呢，她会保护你的安全。
但是，如果你已经可以行走天下了，那就要轮到你保护她了。
还有，这只女鬼身份来历有点特殊，性格可能有点偏激，你别跟他计较。
有师父教你的御魂术，她不敢怎样的。
还有也别单心，就算你修为实力弱小，她也不会想法吃了你的。”
“我。。。”
顾长宁瞪大了双眼，嘴边的咒骂硬生生憋了回去，他脸色难看地看着赵中流。
他脸色渐渐阴沉：“你们是不是对我记忆动过手脚？”
赵中流耸了耸肩，说道：“你师父何等人也？他岂会看不出你小子是什么样的人？
你再想想，你之后是怎么应对的？”
顾长宁冷哼一声，沉入记忆之中。
当年，他实力虽然弱小，法力也只是日积月累的些许，然而修炼天赋已经展露无遗。
无论是符咒术，御魂术，还是定身术，灭鬼术都不是那么简单的术法。
但他几年间，就修炼到第三重、第四重，已非同一般。
他自然不会答应身边跟着一个性格莫名的鬼类。
他听完老道士的话，想也没想，就很干脆地拒绝了。
赵中流嘿嘿笑道：“没办法，师兄只好封了你那一段记忆，只让你记得红雪是他给你找的保镖。
你想啊，你那会儿法力孱弱，法术水平也是一般般。
你师父好心给你找个贴身保镖，还能随时随地消失不见，不影响你的生活，多好啊。
自从你师父封印了你记忆，你就答应了。”
“老道士也太不是东西了，有这么算计徒弟的吗？”
顾长宁脸色有点难看，冷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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