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
秦小落怔怔看着君临,将手中揉皱的纸团遮遮掩掩的丢在了身后。她的回应如此之轻,以至于君临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做了答复。
又是一瞬被误解的沉默过后,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
“你怎么会在这里?”
语罢,秦小落低下了头。君临尴尬的笑了笑。
“我先说。”少年无奈道,来龙去脉说的无比简洁。因为他知道,在玄离山脚下的神荒之中,唯有巫神教这位圣女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早在玄离山之时,他就把身份坦诚相告。尽管自己的本名不曾告知少女,可聪明如她想必听到了自己刺杀贺亲王的消息与南宫弱口中的话,就那些细枝末节中揣测出了他的真实身份。
若不是如此,怎么会有官道上一路过来的画像。秦小落来天启城的原因,竟也是为了找他。
当然,这样的话自然只能秦小落自己说。她咬了咬唇,在君临说罢之后轻声道:
“我听哥哥说,他遇到过一个被沈牧尘俘虏的家伙。他跟我描述过当日的情景。我心想那人十之八九是你,所以…就来了…”
是你,所以就来了。
这答案很直白,也很暖心。秦小落控制着自己的表情,用说话来保持着镇定:
“哥哥也不敢直接去天道楼,我也更没办法去那里瞧个究竟。所以到了东域我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便来天启城中了解些情报。”
“原来如此。”君临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秦小落想来这些日子也周旋了不少势力,想要探听君临的消息。
“那刚才那些人?”
那些人不重要,为的只是他们能适应彼此突然的出现。秦小落不假思索,说出真像时却面色微红:
“他们都是来帝都找萧无剑麻烦的人,虽然不知道他在不在天启城中,可我想着毕竟是你的朋友,便和他们动起手来…”
一场纷争,竟是也是为了君临,他听得原来这般情况,心中也是一暖。
“真是辛苦了…”
君临说出无话可说的勉强挤出来的客套话,秦小落也只能避讳着尴尬继续言道:
“说起来,你就这样让他们跑了。倒不如好好灭灭他们的微风,以后在想为难你朋友的时候,也好记得好生掂量一番。”
“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罢了。就凭他们想要为难萧无剑,恐怕吃苦的还是自己。”君临笑了笑道:
“更何况,要是真让你在这里和他们打起来。以你的厉害,岂不是要提前收了这片田里还没熟的麦子。你要知道,这可是凡俗人家一年的指望…”
秦小落本还有些气氛,听到君临的话后,她不由看了看自己身边的麦田。少女明亮的眼中闪过几分羞愧,低头道:
“你还是这样…做什么都想着别人。”
君临自问自己不是那样的人,可在秦小落眼中,那憨厚老实的形象却已经根深蒂固。
难怪那画像上的自己,多了几分和善,看起来倒是有些像沈牧尘那种谦谦君子。
念及过往,两个人都再次沉默起来。依稀记得秦小落曾说过二十年后再上山来看君临的话,可没想到时隔一年多,两人就重聚在了此处。
“我们…现在去哪?”
过了很久,秦小落忽然说道。君临一时间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正要开口时,话又吞了回去。
“你…要跟着我走?”君临有些惊讶的问道。却见秦小落瞪大了眼睛,面相忽然凶了几分。
“难道你不愿意?”
摆正了自己的姿态,秦小落不再如方才乍见那般拘谨。她心想自己不愿千里过来为的便是找你君临,你说这话置我于何地?
“要是不愿,就此别过…”
秦小落越想越气,遮紧了面纱便转身欲走。君临见状忙上前一步拉住了她,连连摇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巫神教圣女难以察觉的扬起了嘴角,转身问道。君临松开了手,又换的她不易察觉的皱眉,随后少年才道:
“巫神教中,难道没有事情需要你去办?”
“南宫哥哥已经回了教中,师父他老人家恨不得每天拉着他授道。从玄离山上下来以后,我连十巫殿的门都没有出过,早已经快要闷死。”
秦小落嘟囔道,显然过去的一年多的闭关给生性活泼的她留下了痛苦的记忆。
“既然如此,你我同行也好。只是我并不知道自己之后要去哪里,之所以来天启城,只是为了让人皇陛下帮我找一个人…”
老实说,君临从第一眼起就很喜欢秦小落的性子。玄离山上两人谈天说地的那几天,也是君临修行以来最为轻松的一段时光。
那时候的巫神教圣女情愫暗生,彼此间心照不宣。
可到了今日,君临却觉得心中有些虚浮。那日吻别,君临就曾想要说出小七的事情。可是秦小落止住了他所有的话语。
此刻,对方依旧带着情愫而来。君临觉得自己应该早些说明一些事情。
看到君临低头沉思,秦小落那重获自由的浅笑凝固了起来。一年多前在玄离山她不需要听君临的解释,因为一别之后一厢情愿与两情相悦并没有区别。
而现在,君临却真实的站在了自己面前。他的话,秦小落不得不听。
“那人…是我的未婚妻…”君临深吸一口气,对着面前的青衣姑娘说道。秦小落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双手不安的攥着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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