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一个人和一座城
“完颜闍母？”所有人都 惊呆了。
这个衣着破烂，濑里邋遢的人不是完颜闍母的马夫阿达吗？
这个完颜闍母太奇怪了，一会儿说烧死了，一会儿说逃走了，一会儿派出一个射雕手冒充自己，现在居然又主动跳出来冒充别人？
“你乱说什么，我是闍母大人的马夫阿达！”这家伙顿时急了，拼命挤眼睛。
“闍母大人，你就认了吧！”巴图鲁又磕了一个头，说道：“巴图鲁已经不再是你的巴图鲁了，我现在有了新的主人，必须对新主人忠心耿耿，实话实说！”
“新主人？”
“主公，巴图鲁服了，从今往后，我这双手，就是主公的了！”巴图鲁转向江小白，行五体投地大礼。
“主公？你背叛我？”此时此刻，完颜闍母知道没办法隐瞒了，顿时暴跳如雷，怒喝道：“卑鄙，无耻，我还没死，你竟敢背叛我！你忘了射雕手的誓言了吗？你的命是我给的，没有我的同意，你没资格成为别人的奴仆！”
连作为奴仆，也是要讲资格的！
巴图鲁面色如常，说道：“闍母大人，正因为我忠诚于射雕手的誓言，我才必须成为新主人的奴仆！闍母大人，我不是背叛你，而是被猎头了！”
“猎头？”完颜闍母浑身一颤，盯着江小白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江小白的确厉害，曾经以一人之力阻止完颜闍母的五千大军过河，他内心其实是十分惧怕的。
可如今已经成为阶下囚，他想当然的认为自己死定了，因此反倒不怎么害怕了。
“这不可能！”完颜闍母摇头说道：“他只是近战巴图鲁！”
“闍母大人，你错了，我的主人也是一个射雕手，而且是神之射雕手！”巴图鲁有些自豪的说道：“适才，主人展示了他神奇的箭法，技能比我高出十倍不止，因此，巴图鲁的誓言已经破了。”
射雕手，是最令人生畏的高手。
两军对垒，武将宁可率领军队向着刀山剑林冲锋，也不希望敌人的队伍中有一个射雕手！
因为那样，自己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因此射雕手都是各方势力争夺的对象，想尽一切办法，许以高官厚禄来争夺。
一旦拉拢不成功，那就想尽一切办法刺杀，以除后患！
而那些拥有射雕手的人，在享受射雕手带给自己强大实力的同时，更担心的是射雕手的背叛。
他们宁可杀了射雕手，也不愿意拥有一个有可能成为敌人的射雕手。
因此，在漫长的演变之中，射雕手形成了独特的文化观念，一旦宣誓效忠某一个主人之后，就绝对不会效忠另外一个主人，终生不改变。
除非，那个人的箭术更强！
江小白两枪击毙两匹五六百米开外的战马，已经被巴图鲁认定为神一样的箭术，等同于破了他对完颜闍母的誓言，心悦诚服的投靠了。
“他……还是个射雕手？”完颜闍母绝望了。
他为自己即将逝去的生命而绝望，更为金国竟然有了这样一个变态的敌人而绝望。
江小白力大无穷不可怕，一个人能战胜数十个铁浮屠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还是个射雕手！
近战无敌，远程打击也无敌，这是妖孽啊！
要是哥哥阿骨打亲临战场，被这家伙找机会射杀了，大金国岂不是要亡国了？
自己是射雕手不算，竟然还要把金国唯一一个射雕手也抢走，这太可怕了！
“巴图鲁，你干背叛大金国？”虽然害怕，但完颜闍母还是希望在临死前为金国挽回一些损失，因此恐吓道：“别忘了，你的家人在哪里，你的族人在哪里？你若背叛，花蛮部三千人将会全部成为刀下之鬼！”
“你……”巴图鲁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他可以不怕死，但是不能不在乎父母亲朋的死，更不能不在乎三千多族人的死！
他作为大金国唯一的射雕手，不但自身待遇极其丰厚，连带他的家人和族人也受到了金国的礼遇，被赏赐了大量田产山林，还享有不缴纳税赋的特权。
“此事只是巴图鲁一人所为，和我的家人族人何干？”巴图鲁的表情极其痛苦，他知道说这些根本没有用。
因为他的族人在千里之外，不知道他被俘投降了，也来不及逃走。
“你若是战死沙场，你族人的礼遇肯定不会被剥夺！”完颜闍母笑了，他了解巴图鲁的性格，知道这句话足可以为大金国消灭一个强敌了。
“我……你……”巴图鲁混乱了，看看完颜闍母，看看江小白，目光逐渐变得坚定，右手换换举了起来。
射雕手的手，瞬间打死自己绰绰有余！
他死了，就相当于战死沙场，族人和家人就保住了！
“完颜闍母，你想活吗？”江小白突然上前一步，按住巴图鲁的手。
“老夫接到的是血杀令，已经没有活路了！”完颜闍母惨笑一声，说道：“你杀了我吧，死在你这样的人手里，不冤！”
江小白笑道：“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一心求死呢？看你瑟瑟发抖的样子，其实很想跪下来求饶吧？”
完颜闍母双目现场一丝希望之色，颤声说道：“若是能放老夫回去，老夫愿奉上白银一万两，牛一千头，马一千匹，羊五千只！”
两军对垒，抓获地方高级人员，的确有赎买的传统。
完颜闍母许诺的数目，也不可谓不高。
可是瑛姑却嗤之以鼻，冷笑道：“才一万两银子，想当年你们在汴京……”
靖康之变的时候，金人光黄金就索要数百万两，最后宋人实在凑不够了，只能拿皇帝的老婆女儿来充数。
只是，那样的事情还没有发生呢！
“若嫌不够，我再送你们一座城如何？”完颜闍母是耶律阿保机的亲弟弟，有这个资格。
“哪座城池？”这一次，连瑛姑也为之动容了。
“哪座城也不要！”江小白微微一笑，指着巴图鲁说道：“他的父母亲朋，儿女族人，一个不剩，安安全全的送过来，你就自由了！”
“这么简单？”完颜闍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巴图鲁却热泪盈眶，“噗通”跪倒在地，哽咽道：“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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