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咣！”啰声响了。
可是人们并没有欢呼，都直勾勾的看着。
看了一辈子蹴鞠，还从来没看到过一脚把蹴鞠踢碎，把人扎的肠破血流的！
这算进了，还是没进呢？
“木里克，木里克！”雄狮队的领队冲过去，扶起木里克一看，顿时愤怒的咆哮起来：“杀人了，齐云社杀人了！”
“你别血口喷人，他不是好好的吗？”齐云队的领队不甘示弱，骂道：“破了点皮就能死吗，你们是纸糊的吗？这点小伤，和我们队员的伤比起来，差远了！”
“宋人无耻，用暗器伤人！”
“蹴鞠要是暗器，那我们玩的就是暗器！”
“蹴鞠是你们提供的，你们故意在关键时刻把蹴鞠弄坏，故意伤人！”
“真是笑话，比赛用的蹴鞠都是经过殿帅检验的，莫非你怀疑殿帅害你们不成？”
两个队长互相指责，队员们也破口大骂，现场火药味甚浓，眼看就要打起来了，连裁判都拉不住。
观众们也跟着嚷嚷，有脾气火爆的甚至准备下场帮忙。
虽然支持雄狮队的观众只占四分之一不到，但这其中除了胡人，就是下了雄狮队重注的人，为了争取自己的利益显得更积极，反倒在气势上比支持齐云队的人还盛。
最终，决策权还是落在了比赛监察官——殿前都指挥使司的主官——殿帅赵忠头上。
“殿帅，请为我们齐云社做主！”齐云社领队跪在地上。
“尊敬的宋国大将军阁下，我们之所以不远万里而来，实乃因为仰慕宋国乃礼仪之邦，我们为的是友谊，为的是和平！”雄狮队的领队比较狡猾，先长了高调，然后昂首挺立，说道：“然，我们的勇士却被齐云社陷害，身受重伤，我们不服，请大将军阁下为我们伸冤！”
“是蹴鞠不结实才扎上木里克的！”
“是你们故意设计的！”
“住嘴，在殿帅面前大吵大闹，成何体统？”赵忠的一名亲军怒喝。
所有人都鸦雀无声，等待殿帅定夺。
赵忠自从入场就没怎么说话，此刻更是面沉似水，严厉的看着面前的人，说道：“蹴鞠入门在前，啰声在后，得分有效，雄狮队和齐云队五比五，平局！”
齐云队领队大喜：“殿帅英明！”
雄狮队的领队立刻就怒了，吼道：“我不服，要不是蹴鞠扎伤木里克，木里克根本就不会倒下，蹴鞠更不会入门！”
“那是蹴鞠的事，与我们齐云社无关！”
“蹴鞠出自齐云社，你们难逃干系！”
“本帅还没说完，你们吵吵什么！”殿帅赵忠突然站了起来：“雄狮队好齐云社虽然五比五战平，但最后一分却有争议，被帅裁定，两支队伍后天皆可入宫表演，在陛下面前展示你们的真才实学吧！”
“多谢大将军！”终于有了进宫表演的机会，雄狮队的人顿时喜形于色。
“小人，谨遵殿帅号令！”齐云队的领队虽然不服，但看到赵忠面带怒容，也不敢继续争辩。
左右都是争一个在皇帝面前比赛的名额，现在得到了，就不用节外生枝了。
至于后天的比赛如何进行，齐云队的领队却胸有成竹。
在皇帝面前，雄狮队的人就得老老实实以技术取胜，再也不敢横冲直撞了。
即便他们敢在皇帝面前放肆，只要有了那个神奇的鲍大楚，取胜也是板上钉钉。
没想到赵忠接着又问道：“蹴鞠出自何人之手？”
齐云队的领队连忙答道：“回禀殿帅，齐云社数十年来所用蹴鞠全部采办自锦绣坊。”
汴京蹴鞠盛行，自然也带动了相关的产业发展，有专门为蹴鞠下注的赌坊，有专门报道蹴鞠赛事和蹴鞠名人的邸报，也有专门制造和贩卖蹴鞠的作坊和店铺。
锦绣坊就是其中最有名的一家店铺，店主祖孙三代以编制蹴鞠为业，他们制造的蹴鞠形状规整，轻便柔韧，结实耐用，早就成了家喻户晓的名牌产品，但凡有上档次的比赛，都会选用锦绣坊的蹴鞠。
“锦绣坊弄虚作假，以次充好，致使蹴鞠伤人，影响比赛，诋毁我大宋国的荣誉，不可不察。”殿帅赵忠一声怒喝，道：“报官吧，查封锦绣坊，捉拿店主，严查到底！”
“啊！”齐云社领队傻眼了。
殿帅强硬宣布五比五平局，不是要和稀泥吗，怎么突然矛头一转，对准了锦绣坊？
要知道蹴鞠是藤条编织而成，虽然经过油浸，火烤等数十道工序，变得软韧适中，但毕竟不是铁的，折断损坏的事情时有发生，在激烈的对抗赛中，往往一场比赛就要更换好几个蹴鞠，怎么可能因此追究制造者的责任呢？
“殿帅，蹴鞠损坏实属正常啊！”齐云队领队和锦绣坊的店主是老熟人了，不忍心他遭到无妄之灾。
“蹴鞠没问题，那么问题就在你了？”殿帅赵忠一瞪眼。
齐云队的领队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他这才想到，这个赵忠也开了一家蹴鞠用品店，却始终竞争不过锦绣坊，他这是在借机打击对手啊。
“小人不敢！”齐云队领队更不敢惹祸上身，连忙一缩脖子，再也不敢多说半句。
殿帅赵忠拿出一张名贴，递给身边的亲兵，说道：“带上那个蹴鞠，去开封府报官！”
“是！”亲兵拿着名帖和散碎的蹴鞠飞奔而去。
现场有些压抑，所有人都十分紧张，生怕自己哪点做得不对，被殿帅发现。
甚至雄狮队的人也都低下头，显得唯唯诺诺，哪还有一丝一毫桀骜不驯的样子。
“哈哈哈，今日本帅看了一场精彩的比赛，痛快，痛快啊！”没想到殿帅赵忠突然放声大笑，表情和蔼了许多，问齐云队的领队道：“适才那位得分的勇士身段灵活，速度飞快，起脚稳准狠，又力大无比，颇有当年高太尉的风范，他是谁，带过来见我。”
“承蒙殿帅夸赞，那是我的同乡，姓鲍，名大楚！”齐云队的领队大喜，转身喊道：“鲍兄弟，鲍兄弟……咦，鲍兄弟呢？”
身后人头攒动，有观众，有蹴鞠队员，却怎么也找不到江小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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