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德的拟态到底是什么？那孩子最近几年变得越来越古怪了。”摩利斯皱眉，“还有塞德里克也是，我不相信只是因为恋爱。”
“大概是黑色基因，他们两个分用了一支黑色基因强行改造，所以异化了。”
摩利斯的第一反应就是摇头，“不可能，他们两个的鉴定书我们都见过的，天生的黑色基因携带者。”
严芐冷笑，“那你以为我为什么失踪了这么多年？改造他们两个的那支黑色基因是我提取的，老洛林和奥尔蒂斯太心急了，他们也许根本没有检验。”
“等等！你提取的？你怎么会有黑色基因样本？而且……如果你有的话，为什么不自己用？”
每一个问题都正中要害，严芐如鲠骨在喉。
“我……原本是打算给自己用的。当时奥尔蒂斯他们找到我，想要做交易……”
那是一场关于复仇和交易的噩梦，那一夜的巨变，他从单纯的少年堕落为复仇的魔鬼……摩利斯静静的听着他如同忏悔般的自白，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愤怒，到最后只剩下怜悯。
“为了逃避他们，我放火烧掉了昂古莱姆庄园，原本没打算活下来的，但我等到了奇迹。那些人觊觎的并不止是一支黑色基因，还有我手上的配方。所以我不能公开身份，我找了一个完美的替代者，为了家族，也是为我自己。特雷西亚姑姑，如果你依旧爱着我的哥哥，可不可以帮我们守护这最后一个继承人？”
“猜到了，所以我避免他出战，也不想他做那个指挥官。你的眼光太好了，他跟你们兄弟俩一样聪明，天生的指挥官，可你把他保护的太好了，他就像是玻璃做的小人儿，一碰就碎。”
“那样不好吗？"严芐笑道，“我承诺过要给他一个童话的，那些龌龊的事情我来做就好，原本他便是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的人？
摩利斯把一切线索连在一起，黑色基因，福萨，继承人，那个女人……他一把揪住严芐的衣领，低声吼道：“该死的……你还瞒着我什么？！他不是不相干的人对不对？告诉我，他是谁？是谁！”
严芐笑了，“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可你说，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你又怎么找到他的？而且黑色基因的配方……你做出了一支黑色基因，你有样本……难道？”
摩利斯猛地撒手，仿佛他抓着的是一个肮脏的病毒。严芐惨笑道：“现在知道我有多糟糕了吧？”
“你……你怎么可以？”
“所以可以答应我吗？替我守护他吧，昂古莱姆家族唯一的继承人。”
摩利斯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他罪有应得吗？
“你真的彻底放弃了吗？”
严芐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道，“回不去了，我现在已经是一个魔鬼了。”
“好吧，我答应你。”摩利斯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但是路易，这并不是你堕落的理由。别以为找了一个替身就够了，福萨不会想看到你现在这样。”
“那又如何？我以前那么努力也没让他满意过。”
摩利斯盯着他许久，轻轻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已经把一切都说了，我也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你知道影替吗？”
“什么？”严芐不解的抬头。
“四大家族有一个关于继承人的秘密规定，如果某人家族掌权者的亲生骨肉能力太弱，不够格成为继承者的话，有一个办法可以避免让家族继承权旁落，那就是影替。在那孩子成年之前，影替会暂代他的继承人地位，直到他足够合格。”
严芐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记忆中，哥哥一直对自己很严厉，一直在抱怨自己不够强大。
“你哥哥并不是对你不满，而是希望你可以名正言顺的获得继承权。他只是你的影替，你才是真正的继承人，路易。”
“但是哥哥他做得很好，他比我合格多了。”
摩利斯摇头，“影替并不是真正的继承人，哪怕成年后的继承人依旧懦弱无能，影替也只能代替他们的公开代言人，帮助真正的继承者做决断。可他们并不能享受继承人的特权，地位也不能传承。每一个影替在最开始都会发誓，具体内容我不清楚，但影替是最忠诚的家族守护者，这点毋庸置疑。”
“难怪当年哥哥会去追查那个该死的基因库，原本他只是军部的，根本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是为了我吗？”
“是啊……因为这是没办法的事。继承人能力不够往往只有一个原因，拟态等级不够。所以黑色基因才会那么抢手，尤其是纯度高的黑色基因。”
“没错，基因库被摧毁之前我爷爷曾经申请了许多次基因优化，可当时的情况太讽刺了。”严芐笑着摇了摇头，“简直是个笑话，我，查理，塞德里克，还有克洛德，四大家族的孩子居然没出一个天生的黑色基因。”
“然而你现在足够强大了，虽然不知道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没有被黑色基因改造，可你变强了。”摩利斯看着他的脸，跟小时候的他一眼，绿色的眼睛，漂亮的金发。如果不是大家的审美因为黑色基因而扭曲的话，路易才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男孩子。可因为缺失了昂古莱姆家族历代引以为豪的黑色基因，他从小就被当做弱者，除了福萨，没有人看得起他。
现在他变得自信，成熟，这不正是福萨一直期望的吗？
“再想想好吗？你才是昂古莱姆家族的继承人，不要放任自己。”
严芐摇了摇头，皱眉道，“不要说服我了，二十多年前就决定好的事，不会再回头。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眼前这一关度过去。那个小皇帝夏尔是个狠角色，他不会只是来玩一下的。”
“这我清楚。”
“答应我好吗？如果出现意外，替我保护好他。”严芐伸出手，嘴角向上扬起“我记得你还欠我一份生日礼物呢，特蕾西亚姑姑，这次就当还了吧？”
摩利斯伸手跟他握在一起，“好吧，最后一份礼物，生日快乐，路易。”
“再也没有路易了，我是严芐。”
摩利斯眉毛抬高，回应道：“那么叫我摩利斯吧，再也没有什么特蕾西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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