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神色不善，用“这家伙果然是笨蛋”的眼神盯着牧白。
注意到对方的神色，牧白仔细回想刚才说的话，接着才反映过来自己直接把最终目的给说了出来，连忙慌乱道：“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少女不听牧白的解释，自顾自的道：“想救人我建议你去找医生，去学医也行，而不是到图书馆里来找书。”
“不行！学医救不了她！”牧白语气激动的道：“而且现在也没有这么多的时间！”
“那就去找警察。”
“唔...这种事应该不归警察管吧？”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这种事是什么事。”少女翻了个白眼，然后若有所思的道：“那个人是心理方面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
这句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不过牧白的眼神已经表现得非常明显。
“唉，所以我才会说你这家伙是个笨蛋。”少女用“这孩子已经没救了”的口气如此说道：“就算再蠢，假如你口中的她患有绝症的话，那你也不会去白费力气吧？这说明对方是能够被拯救的。
假如是某种刑事案件，你自然也不可能会在这里。
学医救不了她，这并不代表医生就完全没有作用吧？
你的话从一开始就表现出某种强烈的愿望，而这个愿望就是「拯救那个人的人必须是我」。
这样一想，换个角度来理解你之前的话，就可以看做「你没法通过学医去拯救那个人」。”
“最初有说过的吧，「能救人的书」。
书自然是不能救人，可书中的内容却有可能帮到某一类人，只要朝着这个方向思考，无论是谁第一个反映就是「心理疾病」吧？”
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少女明显有点累，稍作歇息后，她才接着道：“我说得对吗？”
早已被对方这通分析惊得目瞪口呆的牧白，只能下意识点点头作为回应。
少女盯着牧白，嘴上毫不留情的讥讽道：“呵，一上来就嚷嚷着什么「想要能救人的书」，连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都不会，非得害我花这么大力气去思考，真是无可救药的笨蛋呢。”
面对少女的嘲讽，牧白却是完全没有在意，回过神来的他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家伙好厉害！”
“那个，你......你能帮我吗？”牧白的语气显得格外的小心。
“我不叫「那个你」，李沫玥。”
李沫玥的神情依旧冷漠，不过与其说是冷漠，倒不如说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变化的平淡？
哪怕是说着那些尖锐的话也好，又或是那令人咋舌的分析也好，牧白不曾从对方的语气或是表情上感到任何波动变化。
“笨蛋居然已经愚蠢到连人类的话都听不懂了吗？你该不会是某种单细胞生物？草履虫？”
“如果不是打算帮你，我才不会和草履虫说话。”
“咦，我怎么一下就从笨蛋变成草履虫？”
“是在夸你哟。”
“是在夸我吗？”
“是的。”
“哪有夸人是草履虫的！？绝对没有的吧！？”
“有的哟，我不就正这样夸你么。”
“过份！”
牧白泪眼汪汪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李沫玥不管牧白那拙劣的演技，淡淡道：“玩笑就到此为止吧。”
“呼，果然之前都是在开玩笑！”牧白放心的松了口气。
“说你是草履虫这点我可没开玩笑。”
“我不是草履虫！！我有名字，牧白！”
“好的，草履虫牧白？”
“不行吗，那就笨蛋牧白吧。”
“跟我说说那个人的大致情况，哪怕是我只有这么点信息也是无能为力，什么都办不到的。”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自己可管不了别人想说什么，更不要说眼下还有求于人。
“笨蛋就笨蛋吧，总比草履虫要好。”
牧白只能在心底这样安慰自己，接着跟李沫玥详细说了下丘丘的问题，顺带还把昨天的聊天记录也给她看了看。
“所以昨天你和别人聊了这么久，连她为什么患病，最近又是因为什么产生自杀的想法都没问？”
李沫玥微微瞪大双眼，似乎是通过这种方式在表达自己的吃惊。
不过牧白并没有注意到这细微的一幕，对方那不曾有过波动的声线，让他感受不到对方的情绪。
牧白苦笑着道：“这些问题我当然想问，可万一刺激到对方，连消息都不回我，那又该怎么办？”
李沫玥毫不留情的道：“呵，愚蠢。”
“对方既然愿意跟你说自己的问题，那就说明她是信任你的，而这些问题虽然隐私，但只要你愿意去问的话，她也一定愿意告诉你。”
“是......这样的吗？”
“笨蛋牧白没有怀疑我的话的权利。”
牧白自动将李沫玥话里具有侮辱性的词语过滤掉，想了想道：“好吧，晚上回去我就试试看。”
李沫玥最开始的那番分析就已经取得牧白的信任，所以他也相信对方的判断是正确的。
“目前我们手中有用的信息实在是太少，当下最主要的任务应该以收集信息为主，有了足够的信息就能找到正确的手段。”
李沫玥盯着牧白，略微思索了片刻后，接着又道：“不过像这个年龄的患病者，大部分和身处的环境逃不开关系。”
“而这种类型的大多数人，无非是觉得没有自由、自己的计划以及生活遭受别人的干预、不被理解这样的小事困扰......”
这时，牧白终于首次从对方的语气里感受到情绪，尽管这细微的波动很快便消失，但他还是敏锐的发现了。
那是名为「不屑」、「蔑视」的负面情绪，就仿佛在说「这些外行人又懂什么？」。
“算了，不说这些，差不多就这样吧。”李沫玥主动打断自己的话，接着道：“书的话......我没有能给你推荐的。”
“就像迅哥说的：学医救不了zg人。
书也是一样，没有哪本书能让谁真正获得救赎。
看书就有用的话，这个世界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患有心理疾病，而且单单这样就有用不就像是在嘲笑那些心理学家无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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