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浩南的话音刚落，陈真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陈真抓起电话，原来是刘芳雄打来的，让他马上过去一趟。
陈真心想：“我正想去问问究竟是不是你们把消息告诉方有为的，这样正好。”于是便道：“那好，我马上过来。”然后放下电话，跟郑浩南听杨彦交代了几句，便出了大世界，找个角落戴上面具，然后坐电车直奔洋泾浜。
到了鑫胜洋行，来到刘芳雄的办公室。刘芳雄笑着道：“恭喜沈老板前天晚上一举成功，帮我们除掉了中留金刚！”
陈真笑着一抱拳道：“那只是运起好而已。”
刘芳雄请陈真坐下。陈真便问道：“不知刘站长今天叫我来又有什么事吗？”
刘芳雄忙道：“今天我请沈老板你来是有一件事想要问一问沈老板。”
陈真听了，呵呵一笑道：“我今天正好也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一问刘站长。”
刘芳雄闻言，便道：“那就请沈老板你先问吧。”
陈真点点头，然后对刘芳雄道：“不知刘站长有没有看今天的《申报》。”
“看了。”刘芳雄点头道。
“那有没有看到那个叫做方有为的记者写的那篇说前天晚上被杀死在御园酒店203房间里的一个人是日本关东军第七三一部队的中留金刚大佐，另外被杀死的两人是他的保镖，而没有被杀死的那人是中留金刚的翻译官黄新的新闻啊？”陈真又问道。
刘芳雄听完，眼里闪过一丝讶然的神色说道：“看了的呀。怎么了？”
“我就是想问一问关于中留金刚的消息，是不是你们告诉给方有为的？”陈真道。
听陈真说完，刘芳雄突然笑了起来。
陈真见状，忙问道：“刘站长，你笑什么呀？”
刘芳雄笑着道：“因为我今天请沈老板来也是想问这个问题的。”
一听这话，陈真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道：“刘站长你是说今天叫我来也是想问我，是不是我把中留金刚的消息告诉给方有为的？”
“正是，不过从沈老板刚才问我的问题中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刘芳雄笑着道。
陈真听了，也是大笑了起来。笑过之后，陈真皱着眉头道：“这可就奇怪了，不是我们给他的消息，方有为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呢？难道是从警察局那边得到的消息吗？”
刘芳雄摇了摇头道：“据我们安排在警察局的内线说，他们都不知道中留金刚的身份。”
“既然警察局不知道，那就只有日本人那边了，可方有为又怎么可能从日本人那里得到消息啊。除非，方有为这个人有问题！”陈真道。
刘芳雄笑了笑道：“我们以前查过方有为的底，应该没有问题的。而且，方有为把这事曝出来也不是坏事。我想他们做记者的，一定有方法打听到消息吧。说不定这消息是他花钱买来的也说不定啊。”
陈真点点头道：“说的也是。”
刘芳雄又道：“我今天一看到新闻之后就立刻叫人到街上去散布消息说这次中留金刚来上海的目的是帮着上海的日本人建立细菌武器工厂。这下，够日本人头疼一阵的了。本来，我还以为是你把消息告诉给那个记者的。所以把你请来，问清楚你的打算之后，然后跟你商量怎么做。没想到原来不是你把这消息告诉那个记者的。”
陈真一笑道：“我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还不是以为是你们把消息告诉给方有为的。”
刘芳雄摇了摇头道：“那个记者的胆子可真大，居然敢把这条消息登出来。”
“方有为的胆子是不小，不过他也是知道日本人不敢把他怎么样，所以他才敢把这个消息曝出来。”陈真笑道。
刘芳雄皱着眉头道：“那他就应该想到日本人做事不可以常理来论，万一他们狗急跳墙怎么办。”
听刘芳雄说完，陈真笑了笑道：“方有为是个聪明人，他自然明白日本人就算狗急跳墙也不会杀他的，因为日本人肯定很想从他嘴里知道是谁把消息告诉他的。我倒是挺佩服给他消息的那人，那人的胆子才大，他难道不怕方有为被日本人抓起来后把他供出来吗？”
“或许那人并不是亲自把消息告诉方有为的呢，比如说他把消息写成一封信放在一个地方，让方有为自己去取。”刘芳雄说道。
陈真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就算那人不是亲自把消息告诉方有为，可他们最初联系的时候总会知道吧。”
刘芳雄立刻又道：“又或者他知道方有为就算被日本人抓住也不会说出他来，所以才会把消息告诉他也说不一定啊。”
陈真微微一笑道：“我们现在已经可以肯定给他消息的那人是日本人那边的了。那么请问刘站长你们和共产党方面有没有安插人手在日本宪兵司令部呢？”
刘芳雄摇了摇头道：“你怀疑是我们安插在日本人内部的人将消息告诉方有为的啊？这个绝不可能，因为我们并没有安插人在日本宪兵司令部，至于共产党方面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应该没有这个可能的，因为日本宪兵司令部是他们的重要地方，不可能会让中国人进去。就连里面的厨师和做清洁的这些人，都是日本人。而且，就算是安插有他们也不敢贸贸然把消息告诉方有为的，必须要经过我们同意后才敢这么做。”
陈真听完，点点头道：“既然这样，那么正常情况下就只剩一个可能了。就是刘站长刚才说的，方有为用钱从某个日本人那里买来的，这样，他们之间就只存在着交易的目的，那他又怎么能肯定方有为被抓之后不会供出他来呢。除非，他是一个傻瓜。”
刘芳雄听了，顿时默然不语，过了半晌才道：“那沈老板还是怀疑这里面有问题？”
陈真轻轻点了点头。
“那沈老板你有什么看法呢？”刘芳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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