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长，亲王大人，即便我当真是被骗了，蛇首是假的，但这事儿也不能完全怪我啊，我可不是存心将假的蛇首送到英吉利来的……”
说话间，鲍伯菲尔特抬手就向一旁的副馆长格兰斯指了过去，满脸无辜之色，“贵方为了接收这二十件藏品，不是特意派了格兰斯先生去往南澳吗？”
“格兰斯先生既是英吉利国家博物馆的副馆长，又是文物收藏界的顶级专家，当时他可是亲自鉴定过的，二十件藏品无一例外，全都是真品。”
“而且，因为蛇首过于特殊，格兰斯先生对它尤其关注，鉴定的也是最为细致和认真，连他都确定蛇首是真品，我又岂会再存半点疑惑之心？”
这话说的确的道理，四周围观的民众们再次议论了起来，交头接耳，脸上神色都渐显古怪。
查理亲王皱起了眉头，这件事似乎越来越复杂了，就连他现在都不好妄下定论了。
“格兰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馆长也是面色难看，扭头就向一旁的格兰斯看了过去，语声中透出一抹浓到化不开的憋愤之意，“以你的经验和眼光，绝对不可能看不出这尊蛇首乃是伪造的赝品，这也太大意了……”
言下之意，这分明是已经将责任推到了格兰斯头上的兆显。
毕竟他确实是英吉利国家博物馆的高层，派往南澳的任务就是为这二十件藏品把关，现在出了问题，虽说菲尔特家族不可能没有一点责任，但责任更大的一方，显然还是英吉利国家博物馆自身，而这个责任，显然只能由格兰斯去承担了。
“亲王大人，馆长，不是那么回事啊……”
格兰斯慌神了，脑瓜子都是嗡嗡的，满脸惶恐不安之色，不停地摆手解释，“当时我确实认真地鉴定了蛇首，但那时候确实是真品啊，这一点伯克大师也可以作证，他是菲尔特家族的御用藏品顾问，二十件藏品，他都是和我一起鉴定的。”
“至于现在这件藏品，虽然仿造的极为逼真，若非顶级专家，绝对看不出端倪，但我刚才仔细地鉴定过了，这绝非我当时在菲尔特家鉴定的那尊蛇首。”
说到一半，格兰斯深吸一口气，用力地点了点头，“也就是说，真的蛇首已经在被我鉴定过之后……暗中调包了！”
“调包了？”
馆长倒抽一口凉气，当场傻眼，他还真没想过这一点，现在看来，这个可能性显然更大啊！
四周围观的民众们也是陡然大哗，分明是对格兰斯如此轻描淡写的说法极不买帐，纷纷振臂高呼……
“黑幕，这里面有黑幕啊……”
“没错，先前格兰斯先生不是宣称鉴定之后，你一直都和这批藏品在一起的吗？就连运送途中，你都没有离开，现在出了事，一句被调包就想交待过去，把大家当傻子不成？”
“这件事太复杂了，疑点重重，无论是菲尔特家还是格兰斯先生，现在都有嫌疑，一定要彻查到底，还民众们一个交待！”
“哼哼，被调包了？既然如此，蛇首能被调包，那么其它的藏品呢？不会也是假的吧？到时候是不是又是一句被调包了就想交待过去？”
“嘶……听你这么说，细思极恐啊！”
“如果所有的二十件藏品全都是假的，全都被调包了，能瞒着格兰斯先生和菲尔特家悄无声息完成这件事的人，莫非有天神一般的手段不成？”
“真要是这样的话，所谓的被调包简直就是个笑话，这简直就是天大的丑闻啊，整件事分明是他们自己干的！”
“鉴定！全部鉴定……”
民众们全都怒了，不但不再相信菲尔特家，就连格兰斯也都不再相信，他可是英吉利国家博物馆的副馆长，如今连他也被质疑，无形中就是国家博物馆，也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主席台上的查理亲王眉头拧的更紧了，事件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料，事情越来越复杂，民众们的怒火已经被点燃，这件事如果今天不解决，对他的声誉都会带来难以估量的影响。
馆长满头大汗，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额头，短暂的沉吟后将心一横，断然挥手，“那就鉴定吧，当着大家的面，把另外十九件藏品都鉴定一遍。”
对于他来说，这显然已是唯一的选择了，面对这种群情激愤，如果馆长敢说半句推诿之词，就连他也将瞬间被怀疑……
话声攸落，馆长便走向了另外一件藏品，另外几位博物馆的高层和专家们也走了过去，格兰斯和伯克交换一个眼神，脸上无奈之色浮显，只能硬着头皮也快步上前。
此时此刻，他们心里的憋屈简直无法言喻，所有的二十件藏品他们俩可是全都认真鉴定过的，确定无误。
现在却又被要求再次鉴定，而且是当众展开，这分明就是对他们的一种质疑，绝对的羞辱。
可惜，纵是心中极度不甘，格兰斯和伯克也是有苦难言了，谁叫那尊蛇首是假的呢？哪怕他们二人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但有了蛇首的先例，民众们要求鉴定其它的藏品，他们也是无话可说……
“假的！”
短短几分钟，馆长就从第二件油画藏品的细微处看出了问题，淡淡地说了一句，看都没再看一眼，面色阴沉，快步走向第三件藏品。
“假的！”
少顷之后，他再次放下放大镜，深吸一口气，又向第四件藏品走了过去，脸色阴沉到都能挤出水来了，便是跟在他身后的几位博物馆高层和专家们，也都是个个额冒冷汗，不停地抬手擦着。
接下来的时间，剩下的十几件藏品陆续鉴定，在这个过程中，时不时的，从馆长嘴里就会蹦出鉴定的结果，最后一件藏品鉴定完毕时，他的身形都已经哆嗦了，好悬没白眼一翻昏死过去，气的都当众爆粗口了……
“假的！”
“假的！”
“卧草啊！全特么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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