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经述正第九
徐长生被王元初说的云山雾绕，问道：“何谓道即是道？什么叫道只是道？”
王元初说道：“咱们奇门总说修道修道，那我考考你，什么是道？”
徐长生听后一愣，他听唐十三、刘宏孝、王元初都说过奇门修道之术，可他却从未想过何为道，徐长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王元初道：“不光你一个，这世间大多数人都不明白道究竟为何物。他们连道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把它胡乱分成了那劳什子六脉。你刚刚也看到了，我可以引动阴阳五行之炁，将水凝聚成剑，又能以此水剑行奇门御剑之术，那又该如何区分得开？”
王元初顿了顿，待徐长生思索片刻继续说道：“所以将道术区分开学是庸者之法，他们天资不够，不能将奇门的道术全部学通，只能专挑那所谓的单独一脉来学。我的这些弟子之中除了十三之外，再无一人可以做到诸法皆通，这跟我这些年来过于急功近利有很大关系。但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事情有得必有失。奇门当初在幻道和海派的设计打压之下摇摇欲坠，若我不能想出办法快速发展奇门的实力，奇门灭亡是迟早的事。”
“你韩九师兄精于奇门阵法，习得了昊天道阵。但昊天道阵若无其他奇门道法的完善，还是成不得大气候。石七强于术咒，但好高骛远，为人不真。乔五……哎，五儿……”
王元初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不说他们了，咱们继续说道。现如今咱们奇门弟子虽然人数众多，可真正踏入修道这一步的人却少之又少。说到底，还是因为道是一个玄之又玄的东西。它无形无相，无色无味，大而无外，小而无内，却是产生一切的根本。”
“咱们奇门先辈老子有《道德经》书，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阐述了这个道理。我自六岁而入道，时至今天，可以说是终身求道了。可我还没有触碰到那一道门，还没有弄懂何为道。但我总觉得我已经模模糊糊的能够看见那道门的存在了。”
说到这，王元初伸出食指，指向天空继续说道：“那道门，就在那，但我……已经没有时间了。”
徐长生看着这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老人眼中似乎透出了沉重的遗憾和落寞之意，这个老人追寻了一辈子的道，一直无果，却在重九之劫时看见了道的方向。命运和这个老人开了个玩笑，赐他饮了一杯混合着绝望和希望的鸩酒。
徐长生心中不忍，安慰道：“王师一定可以平安度过重九之劫的。”
王元初点了点头，说道：“但愿吧。我如今想告诉你的，就是如何去寻道。道既然是万物之本源，我们就必须剥离一切的外在形式，才能看见道。但咱们都只是肉体凡身，没有外在形式又如何能够在这世界中存活。所以，寻道的关键就是存一念而除外物，即心中只存一种念头，才能看清道的方向。人越是纯粹，道越是清晰……”
徐长生认真听着王元初论道，若有所思。
无极观凌霄殿外。
刘宏孝刚被从师祖那里回来的师父无端骂了一通，神情有些沮丧。他沿着凌霄殿外的演武场边缘漫无目的的走着，脑海里思绪万千。他觉得自从他回来之后，师父对他的态度差了许多，不光对自己不闻不问，还总是非打即骂。他怎么也想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只是出去了一次，以前一直待自己如亲生儿子的师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此时已经上午九点多了，广场之上尽是来来往往的奇门弟子。几乎所有人与他相遇时都会叫一声“二师兄”，可他此时已没有任何心情再和其他弟子们闲聊，只是“嗯”了一声便走了过去。
“二师哥！”一个清脆的少女之声从远处传来，刘宏孝向声音之处望去，看到了一道倩影。那是他的小师妹付恩琪再向他招手。刘宏孝可以不理会其他人，但他绝不会不理他的小师妹。
他唉了一声，付恩琪便从远处跑了过来，引得广场上的奇门弟子都向这边看。付恩琪来到了刘宏孝身边，问道：“你还在因为师父早晨说你的事不高兴啊？”
刘宏孝听了付恩琪的话，脸上一红，摆手道：“怎么可能，我只是看今天天气很好，所以出来遛遛，晒晒太阳。”
付恩琪看着天空中的阴云，说道：“师兄好雅兴，大阴天的出来晒太阳。”
刘宏孝本来心里烦躁的很，可看到了付恩琪之后，他的心情竟立刻好了起来，“管他娘的师父对我怎么样，小师妹对我还像从前一般就成了。”他刚想和小师妹调笑一番，就听见付恩琪说道：“二师哥你那天接回来的小师弟呢，好几天没看到他了。我觉得那个小师弟傻乎乎的，有趣极了。”
刘宏孝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长叹一口气，感叹道：“今天真是极差的一天。”
屋内，王元初伸出手指，指向徐长生的头说道：“十三已经把咱们奇门的道法秘术全部教给了你，让你背诵于心。你缺的只是一个道字，这个道字在每个人心中都不一样，我不能传授于你，只能引导你少走弯路。能否真正悟到自己的道最终还得靠你自己。你只有先有了自己的小道，才能去追寻这浩浩天地之大道。”
徐长生点了点头，问道：“连王师您这般天资卓越之人都没有参透天道，这世间真的有人能追寻出天道究竟是什么吗？”
王元初看着徐长生的眼睛，说道：“当然有。但纵观古今，咱们奇门也只有一位圣人成功参透了天道，白日飞升了。”
徐长生心中一惊，他总觉得追寻天道这种事虚无缥缈，想不到竟然真有人做到了。他问道：“那人是叫什么？”
王元初缓缓道：“传闻那人师出曾经的道家圣地栖云山紫霞宫，姓王单名一个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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