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经注正一第三十四
擎天崖接近顶峰之处,有一阁楼宫阙,修得是雕梁画栋,名为擎天阁。
擎天阁背负着头顶的苍莽天空,修建子了一个山体一侧多出来的一块巨大山石之上。整个山石近千平方米,几乎悬空而置,只凭着几根巨大的石柱承载着这块大石头与其上面的空中楼阁,甚是壮观。
山石平台的四周修有几道阶梯,盘旋而下,将这地方与阁楼之下的山宗居所连接在了一起。若非如此,恐怕当事无人能依靠这入刀削般平整的山体上到擎天阁里。
至于擎天阁是山宗何人修建的,便无从得知了。山宗弟子只清楚,凭他们这一代人,恐怕是不能完成如此伟业。
擎天阁外还修建了一片广场,此时荆墨便在这广场之上傻站着。
天还未亮,荆墨就被杨峥叫了出来,带到了这里。
杨峥说是要带他见山宗宗主,荆墨身在山宗,怎么敢不答应?
广场之上,狂风呼啸,他已经站在这里被吹了将近两个小时了。
他想不明白,同样是有高木隔绝外界,下面和这里只有十米之隔,为什么下面感觉不到半点风,而这里的风却这么强?
他紧了紧身上的单衣,看了看不远处擎天阁外久跪不起的霍山和杨峥连岸三人。
阁内便是山宗的宗主霍高崖,可不知为何,霍高崖似乎不想见他的儿子霍山,任由霍山跪在阁外,依旧是不出一声。
霍山身边,有一个担架,担架上面躺着脸皮漆黑的云岗。
“看来霍山是哪里得罪山宗宗主霍高崖了,霍高崖才不愿意见他。”
正当荆墨心中暗自庆幸不用见山宗宗主之时,门开了。
一个干瘦的老人从门内走了出来。
老人一身的骨头,几乎看不见什么肉。那张与霍山极其相像的脸上布满了沟壑,沟壑之下是隐藏不住的精神萎靡,意识消颓。
霍山见老人出来,激动道:“爹,你终于肯见我了。”
荆墨心中惊讶,“这干瘦的老头就是山宗的宗主霍高崖?”他觉得这老头不像是大宗之主,反而像是一位经历了无数苦难晚年凄凉的扫大街的老大爷。
霍高崖瘪着嘴,费力抬起眼皮看着霍山,恼怒道:“你还真知道我是你爹,你去太行山作乱的时候,怎么就不记得我是你爹了?”
霍山辩解道:“我一直都记得呢,在太行山时也记得。如果我不记得,王元初绝不会饶我一条命的。”
霍高崖气得胡子直颤,指着霍山辱骂道:“你个兔崽子,我与你讲没讲过,咱们山宗与奇门不可为敌。你非但自己不听,还带着门下弟子一同去无极观找麻烦。你难道把我说的话当个屁放了吗?”
霍山面不改色,回答道:“您还曾和我说过,山海经是个人吃人的地方,若想在山海经中活下去,必须要争。与天争!与地争!与人争!咱们山宗与奇门争,有什么不对?”
霍高崖见霍山依旧没有一丝悔改的意思,转身便要摔门进去。
跪在一旁的杨峥和连岸见自家师祖好不容易出来,却才说了两句又要进去,忙叫道:“师祖,还请救救您的亲徒孙。”
霍高崖状若未听,二人又挽住霍山的手臂,说道:“师父,您别跟师祖闹别扭了,快求求师祖,让师祖开恩救救云岗。”说完,二人在地上不住的磕起头来,几下就磕得血肉模糊。
霍山闭着眼睛长出一口气,对二人说道:“你们两个别磕了。”
说完,霍山起身朝着霍高崖说道:“我依您的,以后不再插手奇门之事。”
霍高崖停住脚步,说道:“你说得可是真的?”
霍山“嗯”了一声,虽然听起来很轻松,只有一字。可内里霍山放弃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霍高崖这才回过神,走下了台阶,来到三人身前。他一边打量着躺在担架上的云岗,一边说道:“你可说清楚了,王元初身死,奇门虽遭此劫难,可这些都与你再无半点关系。与咱们山宗更无半点关系。”
霍山嘴角微微抽搐几下,说道:“您放心,山宗弟子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再无收回的道理。”
霍高崖严峻的脸色才缓和了稍许,说道:“在奇门吃些亏,对你来说也是件好事。否则依你以前那骄躁的样子,我还真不敢将擎天阁交到你手里。”
霍高崖弯下腰去,将手放在云岗的脖颈处,企图以内息探查了一番云岗体内的毒素。谁知他的手指刚接触到云岗的肌肤,便觉得指尖多了一点酸麻。
霍高崖暗道不对,急忙缩回手指。
三人不知发生了什么,纷纷看向云岗,只见一只约十公分长的蜈蚣从云岗的脖颈领袖处钻了出来,正张开两颚,咬向霍高崖的手指。
蜈蚣七彩,坚硬的甲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霍山心下大惊,急忙挡在霍高崖身前。谁知这七彩蜈蚣动作迅捷,竟如一道闪电,灵巧得绕过霍山的身体,死死咬住霍高崖的手指。
霍高崖看着自己手指上的七彩蜈蚣,暗道:“七星蜈蚣!南疆幻道的毒虫!”他刚要出言提醒霍山及杨峥等人,便感觉到头昏眼花,眼前发黑。
霍高崖一个仰面,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杨峥和连岸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霍山见自己父亲被七星蜈蚣咬伤,瞬间血灌瞳仁,一指点出,指向七星蜈蚣。霍山指尖弹出一股气劲,将七星蜈蚣从霍高崖的手指上弹飞出去。
紧接着,霍山迈步跟上,一脚踩在了七星蜈蚣身上。
噗嗤一声,七星蜈蚣被霍山一脚踩了个稀巴烂,成了一滩五颜六色的汤汁和壳子。
霍高崖确认七星蜈蚣死得不能再死,刚要抱起霍高崖进屋,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七星蜈蚣的毒无药可救。若是能趁着剧毒还未渗入经脉,将毒拔出来,还能救老爷子一命。”
霍山回头望去,原来是荆墨在说话。
霍山心底生疑,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七星蜈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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