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张熟悉却不是自己的脸,公输班不禁脑后发寒。
匕首上面模糊不清的倒影开始左右摇晃着,这是因为他的双臂在止不住的颤抖。纵使如公输班这等人,也开始害怕了。
他再也握不住那柄匕首,任由其掉落在石板上,却未发出任何响声。
公输班喘着粗气,强迫自己低头再看一眼那具尸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尸体依旧静静得躺在石板上,仰面朝天,不,它没有面。
公输班望着那熟悉的麻衣,再一次确定了那具尸体就是他。那是他的衣服。
他再也压抑不住内心深处的恐惧。这恐惧如潮水一般从心底翻涌而出淹没了他,让他窒息,让他无助。
他瘫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你怎么了?”在公输班的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的声音。
公输班被这突兀出现的声音吓得汗毛尽竖,“难道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他不敢转过头去,而是微微侧着头用余光窥视着,在他的身后有一个人正缓缓朝他走来。
恍惚间,他甚至能看见那人的手中也提着一柄匕首。
“他是谁?难道他才是凶人?”公输班缓缓蹲下,将匕首捡起,握在手中。
抬起头时,公输班无意中瞟见了远处石塔的顶部。在那里,好像并排站着许多人,正在默默的眺望着他。
那人越走越近,待来人走到公输班的身后,公输班迅速转身,抬手一匕便刺在了那人的胸膛上。
没有鲜血,没有利器入肉的声音,只有一声闷响,如肉拍击砧板的声音。
那人似乎没有任何的防备,却也只是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奇怪道:“你是不是中了怨气,怎么一早起来便到处折腾?”
这声音公输班极为熟悉,因为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听着这个声音。
直至此时,公输班才看清楚,那人正是墨翟。
公输班死死的盯着墨翟的脸,大惊失色道,“这怎么可能!你真的是墨翟?”
墨翟一脸疑惑,他不明白公输班为何要这么说,但隐约间他觉得公输班有些不对劲。
公输班的双手四下踅摸着,他想要用匕首看一看自己究竟是谁。找了好一会,他才想起自己的匕首刺在墨翟的胸膛上了。
他猛的抬起头,惊慌的看向墨翟的胸膛,上面没有血迹,没有匕首,任何不应该有的东西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他急忙回头望向石板,却惊讶的发现石板上的尸体也消失不见了。
这一瞬间,公输班觉得自己的头颅仿佛要裂开一般剧痛无比,他跪倒在地上呆呆的望着石塔顶部,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的目光,召唤着他。
此时此刻,墨翟已经公输班是被怨气或邪祟上了身。他连忙将那块黑木圆牌从脖子上面取下,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链缚小人身上。
小人迅速将墨翟的血液吞噬干净,不多时,一滴纯白色的血液出现在了黑木圆牌上。
墨翟以食指将纯白色的血抹在公输班后脑处。瞬间,公输班全身都剧烈的颤抖起来。一道道浓郁的黑气从公输班后脑那一抹白色的皮肤处钻出,向远方的石塔飞去。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公输班体内的黑气才尽数排净,他的意识也逐渐清晰。
“我这是怎么了?”公输班的语气中带着无尽的虚弱,缓缓说道。
墨翟说道:“可能是中了怨气,也有可能是中了幻术,等我看一看就知道了。”
说完,墨翟走到了昨夜他挖土窝子的那些地方,蹲下身子将木甲片一个个的刨出来。
“这个是好的,这个也是好的……”
墨翟每挖出一块木甲片,都要仔细审视一番,确认无误后,才去挖下一块。直到墨翟挖到石板旁的一块木甲片,他才停了下来,走到公输班身边,将木甲片摊在手中给公输班看。
公输班朝着墨翟手中看去,那块木甲片上面竟然沾了一片白花花的狐狸毛。
墨翟叹气道:“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你放走那只三尾妖狐,它可不一定会因此而感激你。相反,它还可能会恨你。因为它不是人,它是一只异兽!异兽再怎么有人的感情,它也是异兽!”
公输班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再一次莫名其妙的中了那只三尾妖狐的幻术。此时此刻他也在后悔自己当时心软,放掉那只三尾狐,“若是当初听你的,也不弄出这些事情了。”
墨翟摇了摇头,为公输班开解道:“你本不是山海经中人,不知道那些异兽的狡猾狠毒,这很正常。但你学了山海经的功法,无论你相不相信、承不承认,你都已经踏入山海经之中了。既然如此,你就必须学会铁石心肠,学会以杀止杀。若非这样,你就无法在山海经之中立足。”
墨翟看着公输班那张苍白的脸,关切道:“你中了幻术,导致真元外泄,精气大伤,恐怕暂时施展不出山海经功法了。要不要退回外面休息些日子再来?”
公输班缓缓从地上站起,说道:“都走到这里了,若是回去,岂不是功亏一篑。咱们还是越快越好,在这里多呆一日,便多一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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