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商锦年眼里的爱意和坚定不是装的。
林小小从没想过，商锦年对她竟生出了这份心思。
“别闹，不好笑。”林小小敛尽了眼里的惊讶，冷着脸说道。
商锦年伸手拉住了她放在桌上得手。
“我没闹。子念也很喜欢我，小小你认真考虑一下。”
林小小将手抽了回来，没说话。
商锦年也不急，恢复了一贯的样子，起身理了理衣服。
“走了，看看几点了？去晚了一会儿那小子又要怼你。”
他这么一说林小小才回过神。
差点误了接儿子的时间。
他们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面的座位里，本来聊的好好的两个人，穿着休闲装的那个男人倏然起身。
“刚刚让你去搭讪你不去，现在伸着脖子看是不是晚了？”另一个人揶揄道。
头发染成金黄色，与当年萧允书一模一样的颜色。
那个男人敛尽了眼底的情绪，一脸淡然的坐了回去。
“明天就见面了，不急。”清冷的嗓音响起，好听的让黄色头发的人都不由得眯着眼睛欣赏。
……
第二天的亲子活动日整整持续了一上午。
又是接力跑，又是袋鼠跳的，林小小觉得自己可能快残了。
一个月一次，一次残一个月，比例假还残暴。
好在商锦年体力好，到后面基本是他一肩扛着一个再跑，还让他跑了个第一名。
拿着奖杯，韩子念显然心情很好。
“子念，这个人是你爹地了吧？”一个小女生走过来，很崇拜的问道。
韩子念在班级里特别有女生缘，每次有需要父母出席的活动，都有小女生问这个问题，韩子念每次都不厌其烦的解释。
然而这次，韩子念看了看商锦年，笑了笑：“如果他争点气能追到我妈咪，那就是他了。”
林小小闻言满脸的窘迫，伸手戳了戳儿子的头：“别瞎说。”
韩子念没有反驳，而是满眼期待的看着商锦年。
商锦年笑着给韩子念比了个“OK”的手势。
散场了，韩子念脖子上挂着奖牌，一手拉着林小小，一手拉着商锦年，笑容怎么也藏不住。
“子念跟商伯伯先回家，妈咪公司还有个会要开。”林小小走到车旁，送来了手。
韩子念一双大眼睛看着林小小，想说什么，最终没开口。
“你快忙，不是说明儿还有家庭聚会？别回头又缺你。”商锦年揶揄。
林小小白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一直到林小小宝蓝色的车子消失在路上，韩子念才叹了一口气。
“子念有心事？”商锦年蹲下，与他平视。
韩子念捏了捏自己的小手指：“商伯伯，你后天再走好不好？”
商锦年公司事情也多，能留上两天已经很不容易了。明天下午至少安排了三个会，他不可能不回去。
“怎么了？学校还有事？”商锦年疑惑的问道。
韩子念摇了摇头：“我只是想你陪陪妈咪。聚会吃饭，妈咪其实不是没有时间，她是不想去。伯伯婶婶都是一家人一起，妈咪……”
大概随了韩诺的脑袋，也许是因为一直单亲，韩子念聪慧又早熟。小小年纪，他却看懂了许多事。
这样的话被孩子说出来，商锦年喉间一梗。
很想答应他……可是……
“下次，你跟商伯伯说，商伯伯一定在这里陪你和妈咪好不好？”商锦年颇有些尴尬的说道。
韩子念懂事的点了点头。
……
林小小一路开车到公司，换了套衣服便去了会议室。
阿飞说，某位被林小小拒绝的融资人亲自来找她了。
想了一圈，林小小只想到了一个人。
顾氏的顾一诺，也就是三年前，顾氏基本废掉的时候救顾氏于水火的那个人。
世上传言，他是已故的顾老爷子小儿子的儿子，一直养在别处。
说来也巧，这么久了，林小小从来没跟这个人正面交流过。
不想见，也没机会见。
林小小一身职业套装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人已经等在哪里了。
脊背挺直的坐在那看文件，面无表情，整个人散发着的气场跟当年的顾云兴一点都不一样。
“林总。”顾一诺开口。
林小小整个人颤了颤。
明明完全不一样的一张脸，却有着同样的声音。
韩诺的眼睛是漆黑的，这个人的眼睛却是琥珀色的。还有其他的地方，也都不一样了。
倒是那双好看的嘴唇是一样的。
“林总？”顾一诺蹙眉又喊了一声。
“顾总。”林小小收回了思绪：“不知顾总今日到韩氏来有何贵干？我记得咱们两家可是没什么交情也没什么合作的。”
说罢，林小小凉凉的看着他。
顾一诺挑了挑眉，习惯性的伸手在发间插了几次。
“没合作可以谈。林总应该听说过，在商言商。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林小小倏然笑出了声，而这笑容却完全没有触达眼底：“既然顾总这么爱说笑话啊，我笑了，然后呢？”
顾一诺表情很明显的僵硬了一下：“真的不需要顾氏的注资？我以为这是个双赢的决策。”
林小小淡淡玩着手中的笔，没开口，也没有任何表情。
拒绝都萦绕在这气氛里了，不用说出来彼此都能感觉到。
“成，那就当交个朋友吧，左右我还要在金城留上一段日子。”顾一诺也不纠缠，起身带着助理离开了。
地下停车场，顾一诺坐在后座，助理坐到了驾驶位。
车慢慢的从阴暗的地方开到了明亮的阳光下。
轻轻闭上眼睛，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又疼又心酸。
“允书。她长大了，变得很了不起了。”很了不起，再也不需要任何人了。
也包括自己……
没错，这人正是失踪了三年的韩诺。
其实他从没有失踪，只是事情最终还是逼着他走到了最不愿意走的这条路上。
连萧家都不知道萧允书最擅长的事竟是如同换脸一般的妆容。
而当年的韩诺，从昏迷中醒来，别无选择的，只能带着面具继续生活着。
“难受了是不是？”化身助理的萧允书失笑：“难受就努努力。那头那个，去年就醒了，瞒的多严实，就是想找个机会给所有人来个致命一击。”
秦剑，还活着，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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