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也证明了古毅的猜测，在综合模块的探查中，地球人类的意识中，已经不存在“客户端”了。
客户端是代行者对意识种子的称呼，每个《无尽的大冒险》玩家，想要进入意识海，都必须依靠意识种子被系统定位，抽取微量灵魂碎片投入强干涉域。
在代行者没有拿到现实世界干涉模块的时候，意识种子只能从玩家的灵魂中抽取微不足道的碎片，由于地球人类的灵魂强度超乎想像，以至于意识种子甚至都不能对人类灵魂造成实质性的影响。
但是在代行者拿到现实世界干涉模块之后，系统对于现实世界影响力瞬间提升了无数倍，意识种子不但是抽取灵魂碎片的渠道，更是代行者翻阅删改记忆甚至是在暗中做手脚的后门了。
理论上来说，系统是能完全掌握所有地球人类的所思所想的，只不过这种行为在代行者看来既没有乐趣可言，也会浪费他积攒的幻想之力，所以极少使用。
当然，植入人类灵魂的意识种子，也并不是一劳永逸，地球人类的灵魂虽然被意识海束缚，但是本质依然强大，具备相当的排他性。
系统也必须对这些意识种子进行维护，才能让意识种子保持正常运作。
而根据古毅所探查的信息，大约就在自己尝试进入现实世界的时候，《无尽的大冒险》就没有任何预兆的停止服务了。
毫无疑问，这意味着在那个时候，代行者就已经下定决心放弃现实世界了。
放弃了现实世界的代行者，自然不会对地球人类的意识种子进行维护，当古毅再次进行探查的时候，这些意识种子早就被人类灵魂所吞噬。
除去综合模块探查到的信息外，古毅也能清楚的感知到，原本应当遍布于地球周边区域的力量投射网络，也彻底枯萎。
在代行者的记忆中，力量投射网络可是花费了他相当一部分幻想之力，在地球周边区域，即便不使用钻石级的躯壳，他也有着绝对的掌控力。
但是现在，力量投射网络的核心已经消失，显然是被代行者自己取走了。
种种迹象都在向古毅表明，代行者已经彻底放弃了现实世界。
“那么，代行者一定是把希望放在了意识海。”古毅如此思考着，“综合模块和能源模块在我手上，他也没可能去到其他太阳系补完系统，那么所谓的希望，就只有天界了吧。”
没有能源模块的系统，其实是相当尴尬的存在，这意味着它只能使用扭曲世界产生的幻想之力。可是就数量来说，再多的幻想之力，也绝对不如意识海随处可见的混沌元气。
尽管系统能够将一份幻想之力运用出千万份的效果，但体量的绝对差距依然存在，古毅除去对强干涉域畏惧三分，在其他地方，都不觉得代行者能够真正威胁到自己。
这都是因为，几千万个弱小的幻想世界，竭尽所能能够榨取到的幻想之力，也就只有这种程度而已了。
但是如果，代行者能够从天界获取到足够的幻想之力，那么古毅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正常情况下，代行者不会去天界。因为天界距离意识海浅层实在是太过遥远，就算是代行者自己的分身意识，在如此遥远的距离下，也难免会脱离掌握。
另一方面，代行者肯定已经从天道珏的记录中，知道了天界里面可是有十位道祖境坐镇的，代行者派遣的分身顶天也不过是道君境圆满。
而道君境圆满，在天界中当然是罕有的存在，但是每次大劫之中，这种和道祖境看似只有一步之遥的道君境圆满，往往都是道祖们重点照顾的对象。
就算不在大劫之中，道君境圆满层次也难以有什么动作，更不用说扭曲天界的运转规律，获取幻想之力了。
因此在代行者的记忆中，他虽然早就知道意识海深处存在着天界这么一处有意思的地方，但是却根本没有往哪里投注精力，直到他拿到了能源模块。
能源充足的系统，就有着碾压意识海任何存在的能力，天界的道祖在那个时候也只能乖乖被碾，或者直接被碾死。
但是现在，代行者肯定没有了那副稳坐钓鱼台的躺赢心态，前往天界是相当冒险，但他却不得不去做的选择。
而且，代行者绝对不会是用分身进入天界，他一定是带着系统进入了天界。
系统的本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就是强干涉域。当代行者将系统投入意识海之后，系统就自然的在意识海中展开，构筑成了一个无比坚固的堡垒。
但是化作堡垒的系统，虽然在堡垒之中近乎无所不能，却也正因为化作堡垒，导致系统已经固化在意识海的这个位置，已经不可能移动了。
据古毅所知，代行者一直到凑齐了所有模块，才真正解决了这个问题，当时的系统既拥有强干涉域的无上威能，又能灵活的在意识海中任意移动。
而代行者的记忆中，也是直到那个时候，他才真正开始移动系统。
显然，现在的系统是没可能灵活移动的，除非代行者舍弃强干涉域。
强干涉域是代行者心目中最坚固的堡垒，却也是必死之地，古毅相信代行者能够看懂这一点，一定能够做出合适的取舍。
舍弃掉强干涉域的系统，可以算作是自残了四肢，威能减弱了不知道多少；至少，代行者和系统加起来，最多也不过是和古毅在意识海中的战力相近的程度，不至于能够像在强干涉域内一样，可以随意镇压道祖境。
“怪不得要拖住我，原来是想去天界占据先机。”古毅心中冷笑着，“不过天界，可没有那么好混啊。”
在代行者的记忆中，有关天界的记忆虽然残缺，但却有不少是只有道祖才知晓的秘密。古毅不觉得代行者能够从其他渠道知晓这些秘密，比如说所谓的天界之心和大道本源，那是代行者扫清了天界之后，才从道祖的元神中挖出来的东西。
虽然代行者费尽心思，拖住了古毅一个月，但是古毅却有着自信，能够用信息上的优势弥补这个缺陷。
“只是，那些道祖，可真是不好惹啊。”古毅倒是对天界中的至高存在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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