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迫自己冷静地看下去。小说里的情节正好到自称“我”的主人公讲诉自己与三个不同的女孩交往的经历:
一个是个女学生,结局在棒球场后的树林里上吊自杀,尸体在风中摇摆了数星期才被发现。
还有一个是一个流浪的嘻哈女孩,身材干瘪,样貌倒算合理。带着棒球帽,在火车站的垃圾桶里翻找报纸时被自称“我”的主角抓获,为了躲避警察,他把女孩带进了自己家。
还有一个,是中学同学。
在傍晚的草地上,两人身下垫着时尚杂志,没羞没躁地抚摸亲吻。女孩各外大方,为了男主死心塌地的献出自己——
结果两月后,两人就平淡地分手。
龙淮君无聊的将这一章来来回回地翻了几遍。终于从故事里得出点不同寻常之处:
写这书的恐怕是一个无聊至极的人。
无聊到连这些芝麻绿豆的事也要大张旗鼓的宣扬一番。
简直是没羞没躁!
龙淮君合上数书,更加觉得烦躁起来。她今天的状态也不算好,说是因为没有上课所以有点无聊,或者是因为得知了一些难堪的事而心烦意乱,这些都没错。
昨晚从秀子那里得知了消息之后,她一直没找到时机和真川凉介开口。
她拿起手机,给真川凉介拨打了过去。
接通的铃声连响了不知多久。到最后一刻,总算接通。电话里传来真川凉介沙哑低沉的声音:
“什么事?”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疲惫感,说起话来有气无力。
龙淮君说:
“你确定,龙一鸣会用和你一样的方法,从而获得能力吗?”
电话另一头的真川凉介沉默良久。
“对不起,”沉默了一段时间,真川凉介开口说道,“现在看来,相比起龙一鸣,恐怕我才是真正罪大恶极的那个人。”
“你都知道了?”
“嗯。”
“……”
“不管怎么说,要说声抱歉,”电话里传来他的苦笑,“从始至终,我都像一个唐吉诃德,在对风车发起冲锋。太傻了……”
“接下来你要怎么办?”龙淮君问。
“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去自首。”他坦然地说。
“就这样不了了之?”
“就这样吧,我无所谓了。而且,我也没有那个资格继续和你合作。”
“……”
沉默。
“那龙一鸣呢?他不是一个理想伴侣,即使他不是杀人犯,但也绝对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秀子的未来,你也不考虑了吗?”
“我想通了,”真川凉介盯着窗外茫茫雪景,瘫坐在沙发上,维持着固定的姿势,一动不动,宛如傀儡,
“她还有最后的二十年,她也应该知道自己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有个不情之请。”他说。
“你讲。”
“我会消失,但不是逃跑。我不希望让她看见我落魄的样子,也不希望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罪大恶极、丧尽天良的杀人犯。”
“决定了?”
“决定了。”他淡然地说。
龙淮君倒有些佩服他的勇气。
“不过在那之前,希望能给我一点时间。我有些事想做。”他恳求道。
龙淮君沉默了一会,摇摇头,说:“我不会干预你,无论你怎么想,都是你自己的决定。”
真川凉介在电话里意外地说:“这可不像你。面对罪恶,你应该疾恶如仇,不会善罢甘休才对。”
“人终究会变的。”
“可你坚持了一千年了吧?”
“那么在最后的几年里,我想试着过另一种生活。”龙淮君说。
真川凉介也沉默了一刻,斟酌着龙淮君的用词,试探着问:“……你是?”
“我早晚也会消失的。和你一样。”
“这是何苦?”
“人早晚都有这么一天的。”龙淮君笑着解释。
……
真川凉介难得一见的早起。
他认认真真的收拾了行头,没穿西装,穿着羽绒服和牛仔裤出了门。
到达溜冰场时,外围已经围了很大一圈人。乱糟糟的人挤在一起,等候进场。
在看台的中央,他找到了凉子的身影。
凉子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他。挥舞着手臂,兴奋地跑过来,自然的拉起他的手:
“快点快点,比赛要开始啦!”
真川凉介坐在她身边。
比赛开始,花样滑冰运动员轮番上场。男的身材纤细,充满爆发力。女的衣着单薄,动作充满和谐的美感。
真川凉介不由自主鼓起掌,凉子满目星光的望着场内,张着嘴,眼睛跟着选手的身体一起转动。
有时女选手被男伴丢到空中,凉子就捂着嘴发出惊呼。
“凉介君,他们好厉害!”
“确实。”真川凉介点点头,稍有点不适应地挪了挪屁股。
凉子的身体比较娇小,属于是秀气活泼的那一类。
她面容精致,今天带着厚厚的耳罩,穿着一件蓬松时尚的羽绒服。脚上穿的一双皮鞋。
与皮鞋搭配,她只穿了一条薄薄的黑色丝袜。真川凉介不怎么了解,但是女孩不怕冷的秘密多半就出在这看似普通的丝袜上。
开台上已人满为患。
今日之前,真川凉介从来没有想过,喜欢花样滑冰的人居然也有如此之多。
这满满当当的观众一个个都如狼似虎,直盯着白色圆圈的场地,那里翩翩起舞、相互合作的男女正完成最后的高难度托举表演,而后喘着粗气,优雅地向观众席谢幕。
随后,所有队伍都已经完成过一轮表演。分数早已即时通报场地上空高悬的记分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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